走到两人近前时,杨宝瓶高声道:“怎么了?又来祝我岁岁平安啊?”
说完就大笑。她裹伤的时候卸了臂甲,现在整条手臂都露在外面,白得耀眼。可戈玄白在意的却不是她这藕臂,而是想,眼下天寒地冻,她却就在里疗伤,旁边的何金银也并不劝她回屋子里。要是六国人,即便是男人,也会觉得冷。这正是因为她们与人的习性不同吧——想来她们在北地这样的恶劣环境,要活着就已很难了,哪有什么精力再去学礼仪家教。唉,一路上这些混血也是流血流汗,可见本性都不坏,养成如此脾气其实也算她们可怜,我又何必和她一个女孩家计较呢。
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看,杨宝瓶又要开口。何金银正在为她将绷带系好,见她嘴巴一动就一指戳在她伤口上。杨宝瓶吃痛,转脸就骂:“你他妈——”
戈玄白开口打断她:“杨将军,我之前没留意你身上有伤。这伤要不要紧?”
杨宝瓶一愣,但犹自嘴硬,转脸看他:“关你屁——”
何金银又戳在她伤口上。杨宝瓶嘶了一声,大叫:“妈的,好了!”
又对戈玄白高声道:“不要紧!对不住!别生气!”
戈玄白笑了笑:“我早就不气了。要不是你们,咱们这些人也走不到这里。咱们两军几个月来同舟共济,是过命的交情。杨将军快人快语不拘小节,我再不会为这些口头上的话动气。”
何金银笑起来道:“你看看吧,人家这才是大将军的样子。我早跟你说你得有个百将样儿,你就跟戈将军学吧!”
杨宝瓶性情火爆,可也不是不懂人事。进城的时候对戈玄白发火乃是因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憋闷,连着将人大骂几句已经消了好些气,现在又见戈玄白这个模样,虽心中某处还是有一个解不开的小疙瘩,然而余下的气到底也都散了。
她在李都城时争强好胜,身边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