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
他低叹一声,便打算默诵咒文,去那边想办法。
但心头即将一动时,忽然听着些微的声响。
那是混在松涛中的声响,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听着像是笛声,却更加喑哑。他疑是错觉,忙又静听一会儿,确认无误。
他的心一下子落回到肚子里,再细细分辨,觉得该是自北边传来。刚才阴神离体时,隐约瞧见北边有水光,或许是个大湖……她跑到那里去了么!?
李伯辰立即飞奔出去。
离湖边愈近,那乐曲声就听得愈分明。他对丝竹之类并不很了解,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乐器。但那乐曲却是哀伤凄婉,听得人几欲落泪。李伯辰一边听,一边心中烦躁起来——是她吹的吧?
但为什么跑得这么远,吹这种曲子?难道她心里是不乐意的么?之前不得不答应了自己?
又走出十几步,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待树木逐渐稀疏,远远的真能看到一片被密林环绕的大湖时,便停了脚。
他看到林巧正沐浴月光坐在湖畔,距自己不过十多步远。她背着身,两手捧在脸前,该是握着乐器。但身边还有一堆小小的余烬,发着暗红色的光。起初以为她是在生火取暖,但细细一看,却发现火堆旁还立了块小小的木牌。
这木牌该是新劈的,一边还有树皮,上面刻着一行字。李伯辰虽然目力好,可也实在无法借着月光将那木牌上面的字看清楚。但瞧这东西的轮廓,倒很像灵位之类。他眯起眼睛又努力瞧了一会儿,只能依稀分辨出前两个,似是“慈母”二字,后两个,似是“之位”二字。至于中间的两个,就猜不到了。
他愣了愣,低叹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事么?是了……她与自己不同的。
常庭葳是自己的“母亲”,但他对她的感情,只源于从前那一位的记忆。自是有的,可算不上很深。但林巧的母亲,却是她实实在在的生身之人……她曾数次提起过她,听着很是怀念。
她如今嫁了人,的确该告慰其母的在天之灵吧。
那么自己实在不该打搅他。李伯辰在林木的阴影中慢慢退了两步,心道,不要踩着什么枯枝之类,将她给惊着了。
但这念头刚生出来,却真踩着了一枝,啪的一声响。其实林巧还在吹那曲子时,这声响也听不见。偏此时她将乐器放下了,这清脆的一声便叫她听着了。
她立时一愣,转脸看过来。李伯辰只得从阴影中走出,低声道:“小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