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李伯辰在卧房门前顿了顿,心道,巧姑娘,恕我唐突——实在迫不得已。
便穿了门进去,瞧见人。
他身为阴神,自是能将室内一览无余。发现屋子里的确有个女子,但没在床上睡,倒趴在桌上睡。穿杏黄轻衫、月白罗裙,挽了个乌黑的云髻。有几缕发丝散了,垂在脸旁,更衬得侧脸与修长脖颈分外雪白盈润。
看不到她的正脸,但只看这身形,便觉十分美好。
她一截皓腕之下压了一张洒金的宣纸,李伯辰往纸上看了看,见有三个字:“春来晚”。
看起来像是深夜难眠,想要写一首词,但只得了前三字,就困乏了。
他又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除了些女儿家喜爱的事物之外,竟还有一柄连鞘细剑悬在墙上。剑鞘与剑柄装饰得极为华丽,该价值不菲。但看起来也只能用作剑舞,而难以杀敌。
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之处。但李伯辰微微皱眉,倒觉得这就是异常——要是叶卢来过的话、要是问过她的话,为何又走了?他们在隋境就取了知情人的性命,如何在这里将这位巧姑娘放过了?
是否因为……他们以金牌上的什么术法探得自己是北辰气运加身之人,一时间不敢妄动了?
他想到此处,便又凑近些,将那巧姑娘重新细细打量一番。这许多年来,他头一次距一个睡着的女子这样近,但心中有种种思虑,倒也没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等再瞧她的脖颈时,忽然发现不对劲儿——
她咽喉处似是有一点新愈合了伤口,约有黄豆大小。李伯辰心中一动,觉得那该是锐器造成的伤痕,仿是几天之前有人以匕首或者细剑抵着她的咽喉,才留下了这点创伤。
该是叶卢他们——他们果真来过,还该逼迫她说了些什么。楼下那两个丫鬟说她这几天身子“不爽利”,就是因此吧。
李伯辰便穿墙而出,重附回到前庭的肉身当中。
之前知道叶卢那些人追查自己,还能猜得出他们想要做什么——自己杀了徐城这个灵主,他们该想要查清自己的身份来历。而后要擒杀还是要拉拢,都会由更上层做决定吧。
可眼下要是觉得自己乃是北辰传人,擒杀这事该是要好好考量了吧。他们的计划必定有变,想要寻得些线索,不得不从那位巧姑娘口中挖出些东西来。
他站起身活动活动腿脚,趁着夜色直入后院。到楼下时轻轻一纵,跃上两层高,正站在二楼之上的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