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真话,但真话也真难听,魏贵妃脸都黑了。
书生不识趣,不会看脸色,继续说:“蜀王天资平庸,容易被人左右情绪,之前徽国摄政王来的时候闹出过笑话,有些事情会慢慢忘记,但有些国政大事要记入史册,太子若是这般冒进贪功,必被满朝指责,且如今魏国公府不再襄助,反而接近大皇子谨王殿下,殿下与国公府迟早势成水火,成为国公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且娘娘与国公府也闹得不可开交,算是亲族翻脸,蜀王殿下在外建府,娘娘纵有能耐,也护不住跳墙的狗,殿下若安分守己,不参与夺嫡之争,萧王府尚且会护他几分,这就是草民去劝说殿下的原因,如果娘娘与草民的意见相左,草民可以离开蜀王府。”
“但草民既在蜀王府辅助殿下,首要的是保住殿下性命,待性命无虞,再为他挽回名声,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三五年能成,娘娘若有更好的法子,便把民换了吧。”
魏贵妃心头不快,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且他的步子迈得稳重,留他在府中是靳风的福气。
只是到底不甘,“先生便无辅助他登位的本事吗?本宫可竭尽全力襄助。”
方先生想起了敏先生的话,也就直问了,“娘娘,敢问娘娘竭尽全力,能有几分胜算?”
魏贵妃想起如今艰难局面,胜算是很微弱的,“但若不试,就没有胜算。”
“可娘娘有否想过,一旦参与夺嫡,能胜利固然好,但若失败,是要命的,娘娘是否愿意让殿下以性命相博那一点胜算?”
这个问题,对于魏贵妃而言,真是千难万难。
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点?
自古以来,参与夺嫡的失败者,有几人能善终?几乎全部惨死,且牵连家人母族。
可怎么甘心呢?
从他出生,到陛下登基,他们一家三口想的都是一样,靳风当太子,她当皇后。
当时,一切似乎唾手可得。
是啊,不难啊,太上皇病重,陛下当皇帝,母族魏国公府权倾天下,而皇后一直告病不出,太医每年都说她活不下去了。
当时萧王未成气候,落祁北虽管军权,但靳风是他的弟子。
这样绝对优势的局面,谁能想到会到今时今日地步?
千错万错,错在一个等字。
等太上皇死,等皇后死,想让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任何质疑,顺理成章。
既要太子之位,也要贤名。
所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