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将屋顶的瓦片震得松动破碎,碎瓦纷纷下落,刚掉进屋内,阮媛刚刚装好的花瓶被击中,瓶身应声碎裂,花枝零落,花瓶里的水流了一地。
梁绪衡大喊一声:
“青恬,小灿星,快来抬桌子!”
三个女孩顾不得收拾桌上的东西,手忙脚乱地把方桌搬起来,桌上的杯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三人将桌子盖在白莳芳和阮媛的头顶,随后便钻到桌子下面围成一圈,将阮媛和白莳芳紧紧护在中央。
五个女子团团拥抱在一起,她们紧紧闭上眼睛,用彼此的温度和呼吸来纾解内心的恐惧,可炸弹每炸一次都会让她们的心脏猛烈地震颤一次,无论再怎么努力做好准备,当炸弹再次响起,整颗心仍会紧紧揪在一起,那心理上的悚惧甚至产生了一种生理上疼痛,让人透不过气来。阮媛感到一阵汹涌的吐意,她拼命地捂住嘴,强忍着不吐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炸弹只在附近炸了几颗,飞机便飞走了,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弱,炸弹的爆炸声也越来越小,可以听得出炸弹爆炸的地方距离靛花巷越来越远了。虽然爆炸声一直清晰可闻,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和压迫感已逐渐减弱了。
大概四五分钟之后,空袭似乎停止了,周遭回归了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了,静到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这短短的四五分钟,每一秒都让人度日如年。
就在此时,桌下的白莳芳闷哼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难耐的痛苦。阮媛这才注意到,此时的白莳芳已是满脸汗水,脸色惨白。
“阮姐姐,我……我好像……不太好。”
白莳芳说完这句话便头一歪,一头栽在阮媛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阮媛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大喊一声:
“你们三个,快帮忙把桌子挪开!”
三个姑娘赶紧起身,手脚麻利地挪开桌子,这时大家才看到白莳芳的身下已然一片血红。
“师母流血了!”廖灿星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梁绪衡却十分镇定:
“咱们必须立刻把师母送到医院去!你们先不要动,我出去看看飞机走了没有,再想办法叫辆黄包车回来!”
梁绪衡转身要走,却被廖灿星一把拉住了手,梁绪衡冰冷的指尖暴露了她故作沉稳的表象下无法抑制的恐惧,廖灿星的手握得更紧了些:m.bīQikμ.ИěΤ
“绪衡姐,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