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欀头走到西边角落的梯子下面,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爬了一半,朝胡承荫招了招手。胡承荫赶紧过去,跟着爬上了二楼。因为竹制的楼梯又窄又晃,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好像马上就要折断一样,胡承荫爬得胆战心惊。
石欀头拉开一米见方的活动楼板,手脚麻利地上了二楼。胡承荫上半身刚露头,发现二楼比一楼更加黑暗,他用双手撑住二楼的楼板,手脚并用地站起身来。他刚刚站直身子,头顶就一下子撞上了屋顶,突如其来疼痛让他猝不及防。
因为朱伯在一楼烧饭,浓烟飘上二楼,整间屋子烟雾弥漫,胡承荫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他下意识就想开窗,可是四下摸索过后,胡承荫发觉不是没开窗,整间屋子根本没有窗子,,整个房间比一楼暗了许多,只有些微光线从竹篾间的缝隙中透进来。胡承荫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发现整个房间别无他物,只有二三十条被子凌乱地摊在草席上,许多被子被面脏污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还有些被子早已破烂不堪,变成了一堆棉絮。
一上二楼,胡承荫就听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喘息声,他跟着石欀头循声走过去,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他蜷缩着身体,下身盖了一床被面破烂不堪、棉絮外露的被子,一双脚露在外面,脚上的铁链随着身体的微颤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脚踝上的伤口散发出阵阵腐肉的味道,令人作呕。他的脸上仍有残留的血迹,额头上的“狗”字张牙舞爪。他的嘴大张着,胸口猛烈地起伏着,裸露的胸膛肋骨根根分明,他似乎是用尽全力想要多吸进一点空气,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胡承荫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被“张大疤”痛打之后被抬走的砂丁。
石欀头附身拍了拍他。
“赫发,你身上疼吗?赫发,你说句话!”
赫发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喘不过气!憋得慌……”
胡承荫觉得赫发像是一尾涸泽之鱼,嘴巴徒劳地开合,他觉得自己的胸口也跟着憋闷起来。
“这附近有诊所吗?赶紧请医生来看看
htTΡδ://WwW.ЪǐQiKǔ.йēT啊!”胡承荫询问身旁的石欀头。
石欀头看都没看他,转身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胡承荫也赶紧跟着爬到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