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何必费力?”
陈天把酒杯一放,嘴角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我都已经沦落到这一地步,死就死了,何必再攀扯别人?恩师对我有提携之恩。”
“我陈天自以为一身风骨不折,却落得如此下场,是他在害我?还是那夫人祸我?非也,非也!”
陈天有些状若癫狂,一把夺过桌上的酒壶,从监栏缝隙中抢在手里,仰头痛饮。
“畅快!”
一壶酒饮尽,他只对沈安说了一句话:“时也命也,还是我陈天德行不够,才有今日之祸。”
“沈大人,多谢宁德壮行酒,在下亏领了!”
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沈安肯定不会再留,本来他还打算等皇帝御批下来后,派人去沿途保护陈天。
此人的确是个可用之才。
然而今日一番对话,陈天明确死志,就算是能保全他的性命,到时候带回来的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
此等人,留在身边更是累赘,且其心死,又何必让他苟活于世,备受折磨?
沈安没有那么残忍。
“陈大人,告辞了!”
双手一抱拳,沈安起身而去,走出大牢,一直跟在他背后的黄迁忽然言道:“大人,等到陛下御批发来,此人就要转交衙门。”
“不知大人对那个肖睿,是否信得过?”
他的言外之意,要是肖睿得不到沈安信任,他就暗做手脚,送陈天辞世。
别看肖睿也是沈安举荐的,但用人之道,从不是羽翼丰腴之法。
很可能肖睿的出现,只是为了借力打力而已。
黄迁很细心,沈安却以为不必了。
“这些日子,酒菜为他供足。”
“他是个人物,只可惜……跟错了人!”
眨眼又过去两天,梁帝这边御批发下,一切处置皆照准肖睿所奏,所有人犯,立刻处以极刑,以明国法。
当夜时分,月在正东。
沈安在宅邸大院中,安下一桌奠酒,北望而饮。
风兮兮,月色潇潇。
略有几分清冷的银光下,他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宫玉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是身旁,翩跹落座。
“你是在想那个陈天、”
“此人性烈,乃豪士也!”
沈安不知道还有什么词语,能更准确的表达出他此刻的心情。
宫玉卿默然为他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