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中，陈宝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的身躯也越发的冰冷。

冥冥之中，脑海里忽然出现一道声音。

“宝儿，你为什么要灭鬼除妖？”这是爷爷的声音。

陈宝儿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湖海，她站在水面之上，却并没有沉没。

面前一位身穿黄色道服的老人，慈眉善目，他正对着陈宝儿重复一开始的话。

“宝儿，你为什么要灭鬼除妖？”

“为什么？”

陈宝儿看着爷爷，不明所以。

“是呀，你不是命格之人，为什么不好好做个普通人，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灭鬼除妖？”

老人继续说道：“你无法学习道术，转而去翻看茅山的典籍，整日整夜，不眠不休。你吃的辛苦，值得吗？”

“道术庞杂，没有尽头，命格之人尚且无法掌握，你一个普通人，仅凭茅山的典籍，几件法宝，就能与妖鬼匹敌，与阴邪匹敌吗？”

陈宝儿听着老人讲话，脑海却里闪过一个个片段，有爷爷和父亲的疼爱，有掌灯夜读的辛苦，有九死一生的战斗，也有生儿育女的幸福。

无数的记忆瞬间涌现而出，她头疼欲裂，蹲下身体，无助的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后悔吗？”

老人轻轻的抚着陈宝儿的头顶，见陈宝儿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次。

“你后悔吗？”

我后悔吗？我灭鬼除妖，经历过命悬一线，但能救助百姓，能肃清人间邪魅。爷爷，父亲又何曾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因为惜命吗？

那现在呢？我选择做普通人，生儿育女，纵然生活的潇洒，但人间依然不清，我眼看着亲人横死，却束手无策，最后也落的身死的下场，那我后悔吗？

因为无法保护别人，因为身不由己，因为惜命吗？

陈宝儿抬起头，看向老人，老人面目含笑，似乎在等着回答。

“爹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因为灭鬼除妖而死，我那时候就知道，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也许再也无法回头。”

“但是如果我不走，结局也许会好吗？我不会看着爷爷也像爹那样，一去不复返！”

虚妄的记忆在此刻如同碎裂的镜面，开始支离破碎开来，陈宝儿的眼睛渐渐的清明起来。

“纵然是黄粱一梦，那也是我的劫，我命中注定将与妖鬼搏斗终生，无论怎么逃避，无论我愿不愿意，我就是我，现在也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