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摆设简单,一张木床,一个木衣柜,两把木椅子,一张木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陶瓷小花瓶和一扇折叠式镜子,角落整齐地放着一叠宣纸、一本书和一只钢笔。
花瓶里插着新鲜的野花和一直含苞待放的红梅,花瓣上带着已经完全融化的冰霜,还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应该是主人早上刚去摘来的,娇艳得很。
暖气的效果很好,没一会儿两扇窗户上就出现了白雾。陶幽热得双颊微红,胸膛发闷,她察觉自己有些缺氧,便起身关了暖气,推开一侧的窗户通风。
屋子是南北朝向的,窗外是一条很窄的泥土小路,再过去就是满是竹子树木的山坡,就算是深冬,也没减少半分绿意。
西面,有一个很大的菜园子,搭着大棚,可以看见里面种满了各种蔬菜,边上还有好多结霜的野花,和几株长了好多年的梅花,现在也是开满了花苞,被照顾地很好。陶幽回头看了眼桌上的花,应该就是那边采来的。
东面,一轮红日在雾气中冉冉升起,映得半边天发烫,天景峰随着朝阳的升起变得熠熠生辉,周边的几座小山上的树木也逐渐清晰可见,四处的鸟叫声叽叽喳喳闹成一片。
万道橙红色的光被层层叠叠地枝叶过滤,恰到好处地落下点点红光在檀木色窗沿上,地上的树影不断摇曳,打散树荫下一束束粗细、形状各不相同的光柱,又重新聚集。
凛冽的寒风吹来,吹走一屋的闷热,陶幽感受到丝丝凉意,垫脚望去,环绕在半空的云雾已经消散大半,隐约可以看见远处山脚下,密密麻麻的房屋,整个苇城随着太阳的升起,徐徐醒来。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没有被各种气体污染的清新空气,心旷神怡,就连吹在脸上的北风好似都柔了几分。
屋外传来一阵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几分钟后,“当,当,当······”佛堂传来有节奏的木鱼声,夹杂着整齐划一的念经声。
陶幽开门,声音便更加清晰。
——应该师傅们行禅结束,开始做早课了。
陶幽将门半开,搬了椅子坐到窗边,一手搭在窗沿上,枕着脑袋,眼前是冬季难得一见的壮观日出;身后是能够放空大脑、去除烦躁,让整个人安静下来的喃喃诵经声。
可能是因为早上起太早,又或是这样的环境太催眠,陶幽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断打架,不知不觉中靠着窗沿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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