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懈怠。”
他把自己昔日用过的一柄短刀交给李仲虔。
那一瞬,李仲虔仿佛能听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激动,紧张,忐忑,接过短刀,昂首挺胸,“孩儿定不会叫阿耶失望!”
李德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顶。
祭台下,钟鼓齐鸣,声震云霄。
那时,李玄贞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容模糊。
人人都对李仲虔说:二郎,世子之位一定是你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李仲虔有些飘飘然。
他的父亲号令天下、率领群雄平定乱世,舅舅拨乱济危,他长大以后也要和父亲、舅舅、谢家祖辈那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匡扶社稷,不堕谢家风骨,不让父亲失望。
就在祭祖后的不久,唐氏自焚而死。
李德一夜白头。
他赶回李家,满面风霜,双眸血红,拔剑要斩了谢满愿:“妒妇!你逼死了她!是你逼死了她!我对二郎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还要逼死她?!”
谢满愿从小到大未曾受过这样的惊吓和屈辱,同床共枕、待她如珠如宝的丈夫,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咬牙切齿地要杀她。
她呆呆地看着李德,连闪躲都忘了。
亲兵拼死阻拦,李仲虔也走上前劝说李德,被一把推开。
冰冷的利刃离他的鼻尖不到一指的距离。
李仲虔这辈子都忘不了李德拿剑指着自己的眼神。
冷漠,厌恶,不带一丝温情。
果然如此。
父亲从来没有喜爱过他,对他的疼爱都是装出来的,父亲真正喜爱的儿子只有李玄贞。
其实李仲虔早就有所察觉。
父亲总是在宴会上当着部下的面把他拉到跟前夸奖,说些对他寄予厚望的话,父亲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李玄贞,可是李玄贞生病的那一次,他才第一次在无所不能的父亲脸上看到惊惶焦虑。
那晚,李德守了李玄贞一天一夜,还亲自去寺庙为李玄贞立了经幡。
李仲虔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当众夸他的时候,舅舅眼中会掠过忧虑。
父亲怕谢家人出手毒害唐氏,才会那么疼爱他。
他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多么可笑。
他居然同情过被所有人忽视的长兄李玄贞……殊不知,他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
唐盈死了,李德撕开了伪装,册立李玄贞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