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没有将自己隐在夜行衣里,面容坦荡荡露在阳光下,紧抿着唇迎着我的目光。
他只淡淡看了我一眼,丝毫不理会我的震惊,弯腰拖着车夫的尸体丢进了马车里,随后一剑刺向马股,马吃痛长嘶一声,扬蹄朝草原狂奔而去。
他垂着眸,取了帕子擦拭干净剑,收进剑鞘后,才一步步走向我,无视我质询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大小姐,我们走吧,没人会知道你去了哪儿?”
“去哪儿?跟你躲躲藏藏一辈子么?”
我胸口积着一团火,却不想责骂他。
过去他犯了错,我就板着脸骂他,他总笑嘻嘻讨饶。ъΙQǐkU.йEτ
如今不知是我脾气好了,不是大小姐,也没了小姐的脾气,还是为何,我连提亮嗓音都不想,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他漠然的瞳眸终于有了情绪,眼睛颇受伤地望着我。
这下子,我记忆中的赵兴立刻回来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边流泪边抬手打他。
我还没打过他。
过去总听他说挨爹娘的揍。
有一回被打得狠了些,他对我说想离家出走。
那时候他还比我还矮一头,整天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
我问他离家出去,去哪儿啊?
他认真想了很久,说要去县里,就在县里过,让他爹娘找不见他。
我听了,笑了他好几天。
我告诉他,县城离咱们家不过几里地,到处都是熟人,就是他爹隔三差五都要去上一遭,他这哪里叫离家出走?
他都不知道,宝应县之外还有扬州城,江南外面还大着呢,五湖四海,走个千里万里,哪才叫离家出走、叫人找不到呢!
他怔怔呆想了会儿,连连摇头说:“那不就是流浪汉了么?还怎么回家啊?我可不去那么远。”
曾经稚嫩单纯的赵兴,如今比我高出许多了。
我打他的时候,他站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垂着眼。
我不知打了他多少下,咬着牙骂他:“你的心怎么这么狠?你杀人……你竟然杀人!你为什么要杀人啊?坏心肠的兔崽子,做什么不行,做这丧尽天良的营生!”
“杀手也是靠本事吃饭,要人命的不是我们,是背后雇佣我们的人。”
赵兴只一抬手,就攥住了我的手臂,他眼睛红红地看着我,极冷静地说:“往后我不用再出任务了,我的剑可以扔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