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凉爽,景王爷嫌宴客的殿内过于阴凉,令人翻修了府里的戏台。
置下几张桌案,说要边听戏边宴饮。
傍晚时分,宾客陆续而来。
因过去常聚众宴饮,宣化官员、当地世家子弟,皆与景王相熟,且景王为人随和,这回久不相聚,这些人一来便争先过来与景王寒暄一番。
景王轻袍缓带,一派闲适的样子,客尚未到齐,独自已畅饮数杯。
此地多饮马奶酒,但他素喜饮烧酒,色白如露,味甘浓醇,却容易醉人。
微醺之下,不论来人是谁,如何恭维,景王只轻扬扬手,就打发人入坐了。
后来干脆不再回应,只顾饮酒,听戏,全由竹青应酬了引至席位上。
旁人也不以为忤,因情知景王脾性,且知景王爷要常驻北境,心中只怕是抑郁不欢,一心只想借酒消愁,消遣破闷罢了。
是个好天气,到了傍晚,晚霞格外动人。
戏台上的戏子头面染上了一层金黄色,远远看去仿若天上的仙人一般。
我不时盯着月门看,心里只盼着吴繁的身影。
他和常将军一直到掌灯时候才来。
景王爷看见他们进来,高声道:“两位将军来迟了,可要罚酒!”
一个小丫鬟提着灯,领着他们到景王的案前。
景王爷端着酒杯,嘴角挂着懒慢笑意,漫不经心道:“本王专程为常将军设辞行宴,将军可还满意?”
常将军始终板着脸,脸色极差,像是随时会拂袖而去,行了礼,冷冰冰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在下即将赶赴辽东,军务繁琐,来迟一步。”
我对他们这些场面话不感兴趣,只用余光看向吴繁。
他穿着锦缎常服,暮色中,只见他默默陪常将军站着,微垂着眸,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他们的席位就在景王下首,虽离得近,但光线昏暗,人一坐下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心里一阵失望,暗叹虽在咫尺,却连说句话儿都不能。筆趣庫
天完全黑下来,戏台上点的灯,闪闪烁烁,如同星辰坠落了人间。
景王爷已经半醉,兴致却是极高,与众人推杯换盏。
文锦拽拽我的衣袖,与我耳语道:“夜里冷,去把王爷的大氅取来吧。”
我提了灯,穿过几处院子取了大氅来。经过一处长廊时,忽听一个脚步声。
但四周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