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我惊惶间,就看到曹君磊从炽盛的日光中走进房间里。
他大红的飞鱼服颜色艳到极处,反倒有了清冷之意。
因迎着光,他的脸在阴影下看得不甚清楚。
但在我眼中却是极熟悉的面容,先前的凝重煎熬感顿时消散,脱口而出道:“二公子?”
他大步走过来,也不问我为何在此处,也不见他惊讶,打量我一番后,担忧道:“来的路上,遇见柊茗,他说你在这里,你怎么样?杨德寿可有难为你?”
我摇了摇头,努力微笑,“没有,他这两日不在府中,你怎么来了?”
曹君磊转身对门口的属下吩咐:“你们去别处查看,一会儿前厅汇合。”
外头的人答应着离开。
一时静下来。
曹君磊凝看了我一眼,垂眼微笑道:“前些日子,三妹回家小住,说起你,我才知道你也来了北境,这里的风烈,我想着你只怕是不适应,现在看来还好,只是晒黑了些,”
说着,又笑道:“你莫要担惊受怕了,杨德寿那太监害不了你了。”
“他怎么了?”只见锦衣卫的人,不见杨德寿,我就疑心杨德寿出了事,听他这样说,更是确定无疑了。
“朝中有人参他,说他在前年选秀女时,淫辱当选秀女,将数名秀女藏匿在自己府中作乐,皇上听了龙颜大怒,且徐丞相又说出杨德寿在北境随意淫辱女子,就连自己女儿的贴身丫鬟过去送东西都受了祸害,”ъΙQǐkU.йEτ
他顿了顿,接着说。
“还说杨德寿在北境假借皇上之威,大肆敛财,连外邦商人来我朝营商,须得来镇守公署拜山头,你想,皇上能不恼么?就下令即刻查抄杨德寿在上京和这里的府邸,还要调取他进京治罪。”
我只觉心中一阵痛快。
心想,当初杨德寿留下香桂,可真是胆大妄为,就算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总该忌讳着些徐丞相。
香桂的事,就算景王爷不敢说什么,不代表徐氏一族就好惹了去,活该今日被徐氏一族落尽下石。
就是不知是谁,竟翻出一年前的旧事来。
那时杨德寿寿应是选秀太监的总管太监,在全国遴选秀女,挑出些喜欢的,自己留下,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此事隐而不宣还好,一旦被捅破,那便是大逆不道,难怪皇上会震怒。
想清楚这些,我便如深夜急行之人,忽然松散下来,难免心力交瘁,再难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