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可!”
徐氏失声喊了声,一改往日端庄,慌张起身,敛裾跪在地上。
她清减许多,腰身那里空落落的,巴掌大的一张小巧脸庞,虽涂了厚重胭脂,仍掩不住颓唐。
这些时日,她想必更是难过,被全京城的人视作悍妇、妒妇,搁在谁身上,亦是寝食难安。
一个女子的名声,有时比性命还要紧。
她跪下后,脸上有了一股凛然之气,脊背挺拔,姿态仍是一贯的高贵雍容。
朝景王爷叩了一个头,语气冷静坚决:“妾身清清白白,却有口难辨,唯有一死明志,也绝不要连累了王爷。”
曹珊珊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
景王爷心下也是万般无奈,皱了皱眉道:“起来说话,哪里就动不动要生要死的?”
又朝徐氏的丫鬟说:“还不快扶你主子起来。”
那丫鬟忙去搀徐氏,但徐氏岿然不动。
景王爷便亲自去搀她。
徐氏在起身一霎那,眼泪夺眶而出,看向景王爷的眼神痴情热烈,恍若一个屋子的人都不在了,只剩她与他。
见此情形,曹珊珊嘴角不住冷笑。
大约在她看来,徐氏是装腔作势,而景王爷是非不分,实难是自己的终身依靠。
伤心有之,不甘有之,唯独因为无爱,才做不出徐氏那样的姿态。
可惜曹珊珊在尤姨娘身边受言传身教多年,只因骄纵惯了,竟没学会女子最厉害的武器。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天下男儿,如我爹爹,如曹老爷,莫不爱女人温柔。
我在心里暗叹,曹珊珊自经历了中毒事件,对景王爷连面儿上的功夫都不做了,长此以往,只怕就此被景王爷撂下了。
景王爷扶徐氏重新坐定,温声道:
“夫人是想以死明志,旁人只会觉得是坐实了谣传。不过是一阵风的事情,咱们只管照常过日子,你们二人和谐相处,我去塞外一阵子,日子久了,风波自然就过去了。
他眉眼深邃如画,说话间,目光在徐氏和曹珊珊身上流连,眨动眼睛时,长睫时隐时现,脉脉眸光便泻出来。ъΙQǐkU.йEτ
曹珊珊视若无睹。
徐氏到底是识大体,竟是按住一肚子怨屈憎恶,含笑看了眼曹珊珊,轻言浅笑道:“妾身待曹妹妹自会亲如姐妹,只是王爷也犯不着去塞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