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由东至西在黑暗之中传来,双方人马却充耳不闻,岿然不动、虎视眈眈,唯恐自己这边稍稍走神便遭致对方骤然袭击。
程处默策马由远至近抵达两军中间,马上便觉察到双方的紧张气氛,先是冲着己方左武卫兵卒一挥手,骂道:“都疯了不成?梁将军乃是自己人,谁敢无礼,老子宰了他!”
震慑住己方兵马,又调转马头,目光阴沉的策马向前来到梁建方面前丈许处,不满道:“敌军趁夜偷袭,我军损失惨重,现在大帅还在前方与强敌浴血奋战力争拖延时间,给麾下儿郎争取一线逃脱之机,将军横刀立马阻截于此,不许我左武卫溃兵向后撤退重整旗鼓,难道是要眼睁睁看着大帅在战场上流干血拼掉命却也不能拯救这些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儿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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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左武卫兵卒愈发泛起同仇敌忾之心,只觉得眼前这梁建方非但不是同一阵营的袍泽,反而是想要害大家于死地的奸贼,尤其是听到程处默言及自家大帅正浴血奋战为大家断后,却很有可那白白牺牲性命……一个个眼珠子都红了。
梁建方一看不好,赶紧大声道:“放屁!老子乃是奉命而行,汝等面对叛贼不战而溃,将皇命、军令置于何地?亏得你们也是南征北战骁勇无畏的军中精锐,却任由叛军向长安城下突进,你们对得起谁?”
程处默冷笑道:“霸水防线二十万大军由南至北枕戈待旦,叛军却偏偏挑选战力最为强横的左武卫镇守之处予以突袭,这其中难道就没有诡异之处?现在叛军发了疯一般勐攻我左武卫阵地,非但没有一支友军前来增援,反倒派人阻截左武卫退路,使得全军不能避敌锋芒重整旗鼓,怎么,就算现在我率领这些袍泽继续撤退,你当真敢杀人不成?来来来,你梁建方若是个长卵的,就先那我程处默开刀!”
言辞极为激烈,口口声声“拿我开刀”,却半步都不上前……
但左武卫的士气却被他彻底激起,千余步卒虎视眈眈的齐齐前压,气势与骑兵的威势有所抵消。
梁建方横刀立马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康慨激昂的程处默,又抬头看看东边黑漆漆的山林、土原、田野,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自程处默出现之后,东边便再无退兵向此地汇集……
难道战场那边胜负已分?
仔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