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看着李治一脸不忿,微笑着说道:“殿下其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微臣身为兵部尚书,自当要监督军械、粮秣之运输调拨,每一份小心在意,都是为了东征大军能够多一份胜算。”
李治也明白做事自然要精细,可是现在他认定房俊就只是借题发挥,想要趁机打击他的威信,心里自然有气。
“大唐之兵卒,可以死在冲锋陷阵的路上,不可这般无故折损在不必要的运输军械之途中!大唐举国之力征伐高句丽,必然势如破竹马到功成,何须这般战战兢兢?”
听着李治梗着脖子不服不忿,房俊蹙起眉。
他放下茶杯,看着李治,淡然说道:“殿下莫要忘记,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意气风发睥睨天下之时,也是如殿下这般想法。”
他就不明白了,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结果丢盔弃甲铩羽而归,数十万大军陷于辽东,直至唐朝初年,大唐使节到高句丽时看到大量当年被高句丽俘获的隋人军民,“隋人望之而哭者,遍于郊野”,更有将隋军将士之尸体筑成“京观”,皑皑白骨,令人切齿痛恨之余,更是涕泪满裳。
为何时至今日,这前车之鉴放在那里无人理会,却依旧信心满满认为可以一战而定?
难道就没有人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
朝野上下,对于东征实在是太过自信了,似乎换了一个皇帝,多了几件火器,高句丽便犹如土鸡瓦犬一般不堪一击……
李治听了房俊这话,愕然道:“越国公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如今大唐兵强马壮,无数将士枕戈待旦,士气可鼓不可泄!况且父皇英明神武、用兵如神,岂是隋炀帝那等荒淫残暴之君可堪比拟?你居然将父皇与隋炀帝相提并论……”
“闭嘴!”
房俊猛地拍了一下茶几,怒喝一声。
>这厮的确很有政治天赋,可惜只知玩弄小聪明,居然想要以这等“因言获罪”的方式来将自己拉下马?
他这一生怒喝不仅将李治吓得一激灵,值房外头的兵部官员也吓了一跳,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着值房内的动静呢,唯恐房俊棒槌脾气发作,将这位趾高气扬的晋王殿下给揍一顿……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崔敦礼抹了一把脸,无奈的敲了敲门,推开之后向里边张望一眼,见到并未有房俊将晋王摁在身下暴揍的场面,这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