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缓缓回答道:“对个人而言,国仇家恨自然不共戴天。但对百姓而言,却不过是城头变幻大王旗,无论谁来统治,他们关心的是能不能吃饱穿暖。”
裴泫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是,五年前我重回南景,那里的百姓早已忘记南景曾经还有一个裴氏王族。”
苏时叹道:“日月轮回、世事变迁,原本就令人唏嘘不已。”
裴泫微笑道:“能作如此感叹的,绝对没有经过灭国毁家之痛。”随即他问道:“如果大乾一夜之间被他国覆灭,公子又会作何种感叹?”
苏时笑道:“老先生只怕问错人了,即使大乾灭国,操这个心的也应该是周氏皇族。”
裴泫道:“苏氏一门皆是忠烈,大乾被灭,将军府又岂能独善其身。”
见裴泫也是将死之人,因此苏时说话也就少了很多顾忌,他摇了摇头,说道:“苏氏一门忠烈不假,但未必就包括我。”
裴泫道:“难道苏公子另有打算?”
苏时摇头道:“我绝对认为一个人应该对国家尽忠,甚至为了这个国家不惜身死。”
裴泫道:“这么说来,公子也是忠烈之人,对大乾忠心耿耿。”
苏时道:“我说的是对国家忠心。”
裴泫想了想,苍老的面容微微露出惊异之色:“你的意思是未必会对大乾忠心。”
对于这个问题苏时不想再讨论下去,因为即使裴泫再睿智,他的眼光也受时代的限制,未必能明白他在说什么。而且裴泫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苏时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争上。
所以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继续问道:“要谋害一位太子,只怕是难如登天吧。”
裴泫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淡淡回答道:“的确很难,前前后后花费了我十三年时间来策划、布局和实施。”
“十三年?”苏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裴泫报仇的决心如此坚决,竟然会用十三年的时间来对付一个人。
裴泫道:“二十三前我脱下僧衣,穿上道袍,在京城外慈云道观做了一名道士。”
苏时怔了怔:“为什么?”
“那一年,周熠还是皇子,而他一生之愿不过是当一个逍遥王爷。那几年他在寻求长生之术,因此经常到慈云观修行。”
苏时道:“所以你到慈云观当道士是为了接近当今陛下。”
裴泫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修道两年,我便着红衣道袍,便有无数达官贵人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