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郡城,西北民区,几套相邻的两进院落内,正是暂住着来自幽州北平郡的一应赶考人士。因为高阳尚未恢复民生,城中处处空宅,却无多少客栈开业,是以此番应对大量考生,河北军政府临时征用了众多空宅加以安置。
从悦来酒家返回至此,武释一行并未各自回房休憩,而是集中在武释的住处饮茶闲聊,非是众人焦不离孟,只因此刻城中的嘈杂乃至妇泣已然传至了他们的耳中,身处异乡逢异事,众人难免下意识的呆在一块抱团取火。
“主人,主人,有人被血旗军兵带走了,是名陈姓官员,好似还是渤海郡的贼曹呢。”蓦地,一名仆从急冲冲从门口奔回正堂,面色怪异的禀告武释道,“那人就住在西边,隔着一套宅子,俺与他家仆从聊过天,错不了。”
“华王这是什么意思?怎可拘押前来应考的各地官员?众人既然来此应考,自是心向于他,他这般作为,就不怕寒了士人之心?”那名宴间颇有眼色的华服士子,闻言忧心忡忡道,“封锁城门三天,还公然拘押应考官员,莫非,莫非此番组织恩科,华王还另有阴谋不成?”
“休得胡言,为臣者当事君以忠!华王做事,自有他老人家所思所想,我等不知情由,不可妄加猜度。只需行得正站得直,我等一片忠心,又有何惧?”武释立马出言斥道,一脸正气,稳坐如山,只那止不住抽搐的嘴角肥肉,却是出卖了其人心底的忧惧。
“啪!啪!”掌声从院门口传来,跟着便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兵蜂拥入院,为首鼓掌的是一名黑衣监察厅官员,却见他扫视院中诸人一圈,继而笑眯眯问道:“方才那位说得好,只要行得正站得直,对华王一片忠心,何惧之有?我华国所需遴选者,正该是这等考生,却不知是哪位,可否报上姓名,叫在下认识认识?”
“呃,在下不才,北平武释是也,此前恬居北平郡臣。只不知贵官来此有何公干,是否需要在下协助?哦,对了,屋里请,屋里请,喝口茶再说。”暗暗抹了把冷汗,心叫侥幸讨喜的武释忙堆出一脸笑容,跨步上前应声之余,也不忘使了个眼色,吩咐随侍下人道,“这里还有一应军中兄弟,武三,赶快照应着些。”
孰料,闻得武释自报家门,那黑衣官员顿时一愣,笑容也迅速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