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历三年,三月二十五,寅时三刻,晴,上党壶关。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壶关城东,“攻城”战斗依旧如火如荼,喊杀声则隐传四野。与之同时,壶关城西的匈奴军营,绝大多数军兵却正卧榻酣睡,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酣,那简直是举营鼾声如雷。别说往日紧守营盘的数千军兵在默许下钻入了被窝,便是最后留着巡夜的少许军兵,大多也在东方喊杀声的催眠下,打起了幸福的小盹。
莫怪别个匈奴军身处战场却没点敬业精神,且不说他们每日做着攻城这等苦差事,单是过往五日每夜遭受疲兵骚扰,无法安寝,谁说不倦谁去试试!难得借着今夜“石聪友军”狂攻壶关的安生机会,该死的血旗守军绝对无力分身前来捣乱,他们又怎不趁机睡个天昏地暗?
“嘎吱吱...”一片昏暗中,东门正在承受“猛攻”的壶关,西城门却是悄没声息的打开。一彪为数五百的轻骑,口衔枚,马裹蹄,半数还身着匈奴人的装束,他们兵分数股,不声不响的潜入暗夜,摸往了匈奴大营的若干个方向,恰似壶关守军之前每夜必行的疲兵之举一般。
或是匈奴人都去睡了,亦或匈奴人对于夜间袭扰已然不当回事,即便偶有营外夜哨遭遇某一小股轻骑的袭杀,也未引起大营的警觉。总而言之,两刻之后,壶关西门外依旧静谧一片。由是,又有第二批的六千多骑军,以毛贼般的风姿,陆续溜出了壶关西门,借着首批轻骑清扫出的道路,摸往匈奴大营。
“铛铛铛...”“骑兵!大量骑兵啊!”忽的,鼾声如雷的匈奴大营内,传出了凄厉的喝喊,以及示警的锣声。那是身下土地微微震动,惊醒了行军时专门枕胡听地的老兵!毕竟,想要四万人都成聋子,老天爷都不好意思这般偏袒。
“直娘贼,又来了,都要破城了还他妈的来这儿折腾...不就是弩箭射得远了点嘛,丫有种别走,真刀真枪跟爷们单挑...狗日的,叫你现在闹得欢,赶明咱们破壶关...”旋即,匈奴营中,又一次被吵醒的大兵们爆发了声震九霄的咒骂,却是很少有人披甲起身,出帐迎敌,只因他们居然大都觉得血旗军仍是疲兵之计。
然而,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次可是来真的!只可怜匈奴人委实已被骚扰得神经大条,睡得也真的太香,以至于大量骑军摸至营盘边的一里之距,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