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道。
钱凤愕然,旋即怒形于色,忍不住瞪眼反驳道:“府主这般危言耸听,是对儒门不屑一顾,还是要侮辱我等儒家门徒?”
“非也非也,其实在某看来,如今抱定儒学独尊,动辄金科玉律的所谓儒家门徒,非是庸碌盲从者,便是为了统治维稳,假儒学之口愚民惑民,从而维护自身、家族乃至势力集团之利,抑或说,儒学已被他们把持、篡改、利用与裹挟,再非一门学说,甚至业已偏离孔孟初衷。”纪泽冷冷一笑,直视钱凤道,“士仪并非愚笨之人,难道想不清其间曲折吗?”
钱凤哑然,他是寒门不假,却非寡识的底层苦哈哈,而是背靠大家族的庶族富家子弟,对家族内外诸般龌龊自小便耳濡目染。宗族内的倾轧,大族对小族抑或穷人的欺压,士族对寒门庶族的排挤,其间无不打着儒学礼法的幌子,只是,那些幌子真就符合孔孟之道的本意吗,多为断章取义罢了!
譬如说,有教无类是孔夫子的推崇吧,士族官府怎么不见大力推行?射礼是孔夫子的君子必备吧,看看愈加四体不勤的士人们,有多少名士如今能轻松射御?还有,孔夫子有说过寒门不可信,只有高门士族才可为高官吗?是以,倘若孔夫子再生现世,不合时宜的大放一通无人可以反驳又难以照办的厥词,天下就要大乱了,果真不能任其发出声音!
(说明一句,寒门这个词在科举之前,本意与高门相对,士族高门者门前阀阅高大,门第雄伟,而缺乏官爵名望者,按礼法规制,其门前的阀阅低矮甚或没有,寒酸寥落,故称寒门,这一点与其家境是否贫困并无直接关系。譬如,晋书中的不少高门名士都有过吃糠咽菜的穷困幼年,穷得掉渣,但能说他们出身寒门吗?当然,科举普及导致了士族高门的没落消亡,寒门也就演变为穷人家的代名。)
见钱凤这次蹙眉不言,却再没了之前的不服不忿,纪泽一笑,摆摆手道:“纪某乃主政之人,并非学者,直管借鉴或部分借鉴合理学说,用于发展华兴府,而不会参与学派间争斗。恰似对待宗教,某对待各类学说,只要不违反华兴律法,皆持包容与保护态度,任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绝不容所谓学者利用世俗力量打压其他学说。若有儒门人士连这一点都无法接受,那他根本不配称作真儒!”
似被迫似明悟,钱凤再有片刻思索,终是拱手为礼道:“府主金玉良言,凤受教了。&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