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下,土道边,纪某人狂侃无休。要说他的点石成金在血旗军内还是小有口碑的,他那些听来没谱的想法很多也是实践有效的,可是,上百号人都在道边没遮没拦的听他开讲,不说听懂听不懂,至少也影响交通、扰乱生产生活秩序不是?于是,在众人哀求的目光中,张银艰难的挪了挪自己发酸的腿,堆上一脸憨厚的笑容,就欲上前打断纪某人的挥斥方遒。
“呵欠...”恰此时,纪泽身边传来一个百无聊赖又戛然而止的声音。众人齐齐循声看往这个胆敢作死的主,却是剑无烟,业已捂嘴红脸低下了头。顿时,一众怪异的目光中带上了感激,唯有一双原本愤愤的目光瞬间转变为无可奈何。
“呃,总之,轮牧之事不能放松,今年关键是推广试验诸般先进技术与生产方式,一定要利用集体管理之便,多做尝试多总结,农林牧渔乃至各行各业皆是如此,过了今年,土地大多到了个人手里,怕就没有这么便利的试验机会了。”指点江山的兴致被破坏,纪某人立即总结陈词,继而翻身上马招呼道,“走吧,我等去乡集。定山(张银字),你自行忙去,乡里留个向导给我就好。”
虽然纪泽说是只需一个向导,但不论按照何时何地的官场规则,这个向导也只能是乡正多衮,张银自然也就陪同随行。临走前,纪泽瞥见正不知所措的老扎木,笑着拱手道:“扎木大叔是吧,打搅您了,您继续忙。快看,您的羊都快走没影了,呵呵。”
一句简单道别,在纪泽而言,完全是对老者的自然礼貌,可放在这一时代,放在这一身份场景,对在场百姓尤其夷民而言,却具有着何其的杀伤力。连纪泽自身都不知的是,就是这等无心之语,令得往后的日子里,老扎木和类似经历的汉夷百姓,每当提到纪泽的时候,无不交口称赞其宽仁爱民。当然美中不足的是,有关其“大嘴巴”的小道评论往往也随之不胫而走...
纪泽一行靠近草坡集,首入眼帘的是片繁忙的工地景象,汉夷青壮们在整地夯基、铺路建屋,老弱妇孺在端茶送水、打杂帮手,更有一些孩童们一边各处瞧看,一边嬉笑玩闹,整一副全民大建设的红火场面。
“等等,那边应是夷人新葬之地吧,我等先去祭奠一番。”纪泽突然叫停正欲进集的众人,手指集北不远处一座座新起的坟头,对紧陪身边的多衮道。罗口湾战后,顾及夷民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