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部落头人格桑,只是他眼下衣衫破碎、瑟瑟发抖、垂头搭脑,哪里还有昔日横行部落时的风采。而会场从民群中,格桑一家震惊之余,更被吓得六神无主、瘫软在地。
马迁眼见格桑一家的衰样,心中不免戚戚,这格桑往日为人还成,与自己喝过酒,也给自己送过红包,可立场不同,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换的船,今日只能对不起他了。
心一横,马迁点指格桑,无视其眼中的乞求,义正词严道:“草坡部落有如今噩运,格桑其罪难逃!往日他为高氏帮凶,可以欺压良善,横行无忌,但如今,我等有血旗军做主,有纪主公做后盾,正该对这个高盛余党说不,公开审判其累累罪行,清算昔日不公,洗刷州胡污弊!还请诸位有冤申冤,有恨说恨,揭露其丑恶本质,给其一个正义判决!”
冷场!令马迁心头发紧的是,当他华丽完成公审开场,将话语权交给场中夷民的时候,先前还气吞山河的夷民们却集体哑火了。究其原因,一是格桑家数代头人,积威犹在,部落夷民们一时还真不敢造次。其次,格桑一家平素虽待下嚣张,但这么小的部落,连奴隶都可能有几代的交情,他倒真未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无非占点便宜、抽几鞭子这等鸡毛蒜皮,还真不配拿到这里来揭发批判。
冷场在继续,就在马迁额头微汗的时候,就在格桑目露希望的时候,平民群中一人排众而出,行至会场中央,撩起衣服下摆,露出腿上几道清晰的鞭痕。此人正是森格,只见他手指格桑,一脸悲愤却又略欠底气道:“格…格桑!那日高盛征兵,我恰好生病,更知高盛不仁,因而不愿随行对抗王师,你这高盛走狗竟然鞭打于我,逼我去为高盛送死,你可知道会有今天?”
“你!你…”看着森格那副煞有介事的表情,格桑恨不得跳起啐他一脸,再狠狠抽上几鞭子,这货当日分明是胆小装病,期期艾艾的想要赖掉国王征召,如今竟还这般振振有词,简直比马迁还可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格桑心中虽恨,却也不敢直接骂回去,可不待他想出如何恰当的自我辩解,森格已经抢过话头,冲着场下众人尤其是从民群中的一些人语带双关道:“你等谁没挨过格桑欺负,今日有血旗军做主,还不出来揭发,将格桑打倒,以后还想一直过苦日子吗?”
“我揭发,格桑媳妇那年抢了我家一只就要下崽的羊,说是那只羊到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