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筋骨强健的他,再难控制胸中澎湃,虎躯一震,大口一张,哇一声便吐出了三两鲜血。
“尔等若降,尚可免死!”纪泽的大叫适时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由一群军卒簇拥着下了门楼,跟在了预备队枪盾阵之后。
之所以劝降,他并非英雄惜英雄发了善心,而是顾忌自家军卒的性命。敌方看似人员锐减,可死的大都是普通军卒,那些躲过陷坑的铁甲精锐,真正死于搏杀的却是不多,迄今仍有近二十人。想一想,其中除了个跩跩的段通,没准还有两三个当日的图布齐,他怎不心虚?
“我大鲜卑勇士,死则死矣,焉能跪地乞降?”段通一口回绝纪泽,转而用鲜卑语对其他鲜卑人道,“血旗军如此狡诈下作,何来信誉?再说,少头领伤残至此,族人们也死伤殆尽,我等罪责难逃,便是乞降回去,也将是个死字,倒不如血战一场,至少不会累及家人。”
“段通,事关生死,你岂能不经段乌根便擅自做主?”纪泽口中做着最后尝试,手上则已示意旗牌官赵剑打出准备死战的旗令。
“杀!”段通不再搭理纪泽的婆婆妈妈,随手将段乌根甩给一名亲卫,拔刀高喝道。刀尖所指,正是纪泽所在,却是报了擒贼先擒王的万一之忖。至于什么段乌根,段通如今都快恨死了这个没事找事自投罗网的白痴莽夫,哪还管他怎想。而那些剩余的鲜卑人,则面露决绝,踩着尸体,悍然杀向纪泽方向。
“血战求活!死不旋踵!”纪泽亦拔刀在手,挥刀怒吼。四队血旗军闻令而进,不一刻便将鲜卑人合围其间,短兵相接,绞杀一处。
“二排,左刺!”钱波一声大喝。直面敌锋的预备队,在头排盾阵掩护之下,下意识挺枪,齐齐斜刺,枪出如林。怀着家恨,有过浴血洗礼的他们,少有普通新兵般的犹豫甚或恐惧,毫不手软。一寸长一寸强,手持弯刀的乌桓军卒甫一照面便吃了小亏,包括一名铁甲亲卫,数人中枪倒下。
“三排,左刺!”钱波再次大喝。第二排收枪之际,第三排血旗军卒再度刺枪齐出,鲜血飙飞间,又有数名鲜卑人倒下,也包括两名铁甲亲卫。军阵之间,排枪面前,可不管你个人武技有多高。
然而,鲜卑人已属困兽之斗,同族洒血并未吓住他们,反令他们愈加疯狂。两名铁甲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