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堔眼下淡淡的青黑,很明显是睡眠不足或者熬夜通宵造成的。
“你怎么困成这样?最近没睡好?”沈默慢下脚步,和宁堔并肩走在一起。
“嗯,也不知道怎么的晚上总重复做相同的梦。”宁堔说完,故作轻松地抬起下巴看向远处的教学楼,“梦的还都是我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本来我都忘了。”
“小时候的事?”沈默微垂的视线再次投向宁堔,似乎想追问下去。
宁堔觉得过去这么多年,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于是慢慢开口:“那时候我只有六七岁,被学校安排参加了一个什么天才儿童夏令营,好像是取得名次就可以给学校挣到荣誉奖,当时我就去了。去了之后看见什么都感觉新鲜爱到处碰碰摸摸捣蛋,见着人喜欢凑过去说个不停,估计是嫌我话多招人烦,一帮同龄的小朋友都不怎么乐意和我玩,除了有一个小男孩。”
沉浸在回忆里的宁堔没注意到身旁的人表情变化,继续自顾自说道:“其他人都见着我就躲,我说话他们也故意装没听到,有时候急了还会打起来,或者暗地里把我的东西扔了,反正都是些小孩欺负人的把戏。当时只有他愿意听我说话和我玩,算是我在夏令营唯一的朋友,等到夏令营活动结束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合奏过钢琴曲,小提琴也是在那段时间学会的,本来有合影过一张照片,不过搬了几次家给弄丢了,我这几天总是梦到他,但又想不起名字和长相,半夜醒来心里搁着这个事,更加睡不着了。”
说完宁堔这才把视线飘向沈默,然后就发现沈默正好也朝他看着,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
宁堔不太明白自己的话有什么戳到沈默笑点,于是苦笑着说:“你也觉得很荒唐吧,因为这么点事失眠。”
“没有,所以你是真忘了那小孩的名字还有长相?”沈默像是随口问道。
“不记得了,算起来差不多都过去快十年,哪还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我估计他也早忘记我了吧。”宁堔看着脚下的路,又揉了揉困的有些发酸的眼角,摇头说。
这个点全校师生都已经去大礼堂集合参加开学典礼了,校园里除了时不时有点风吹来的声音,四下都很安静。
终于,快到大礼堂时,沈默再度不紧不慢出声:“那如果说他就站在你面前,你会想起来吗?”
宁堔睁着要醒不醒,略带蒙圈的眼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沈默的话,然后没太当回事地说:“我也不知道,时间隔得太久,样貌身高声音这些都变化太大,不能说一定就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