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莫晔把自己完全沉入了水中，冰凉地水流从他紧闭的眼睛上滑过，有丝丝凉意顺着皮肤浸入底下的眼眸。

只是他能感受到这股凉意的只剩下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早就失去了目视和感知的能力。

他身上的伤口依旧陆陆续续开始愈合，大大小小的疤痕布满了他的脊背、前胸，肌肉扎实的手臂和腿要稍微好一点，但也少有完整的皮肤。

这些年，他从一个只有点小名气的捉鬼师跃迁成为所有区域都要害怕的大魔头，其中经历过的艰险可谓是数不胜数。

除了本就卓绝的天赋外，更加重要的因素还是他不怕死。他经历过很多次的九死一生，因为这样才可以得到的更多。

就比如这次，被帕里斯城城主和兰西的主人联手围剿。明知是场鸿门宴，他也依旧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莫晔从水里露出头，大量的水滴顺着他的侧脸一直往下流入锁骨，在那个小窝里面汇聚起一片迷你水潭。

他抬头看着灰色的雾气，已经弱化的视力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漆黑。他伸手摸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小指挑开那里用针缝着的线。

他起初还没注意，现在停下来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因为感染而坏死的肌肉已经渐渐被肉色替代。

在腰上、手臂、腿划出来无法愈合的伤口不仅止了血，还愈合了一大半，剩下一点也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修复中。

他记起来安则贴在自己腹部的手，那种淡淡的灵雾和这种恐怖的治愈能力，思来想去他只能想起来和这个有些像的治愈神术。

这种治愈术是整个北面最为顶级的治愈系术法，被掌控在这边的神术士手里。而且那种术法的效果，并不如刚刚渗透入自己身体的灵雾。

他再次闭上眼，重新沉入了水流不紧不慢的潭中。

安则入了水后便把全身都覆盖上蓝色冰层，动作迅速地朝灰雾笼罩的区域而去。

莫晔这边的水要比外面更加冰冷，多半是被他加入了一些特殊材料，水流滑动时带来的寒气浸入皮肤，刚好压制住了他身体里开始肆虐的疼痛。

安则动作灵巧，如鱼入水般自然地在水底穿梭。

隔着老远，她就发现了任由自己漂浮在水里的男人。

莫晔被黑色帽子盖着的头发其实非常长，几乎到了大腿的位置。这些头发在水里散开，盖住了他低垂着的脸。

哪怕是在水中，他也依旧没有取下脸上的恶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