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晚八点,到凌晨三点。
郑州火车站的枪声没有停止过。
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在车站的每个角落奔流着。
他们送走了一班又一班的列车,车站大门四度失守,四度被夺回。
现在几道大门已经用不着沙袋和工事,尸体堆垒得比工事都高,连无往不利的镰刀种冲进车站大厅也会被密密麻麻的尸体和粘稠的血浆拖住。wwω.ЪiqíΚù.ИěT
“有几个人能活下来?”李思晚问秦川,秦川好像是又社恐了,他只是摇了摇头。
这半个小时他没说过话,车站似乎不用战斗指挥了,人们只是在靠活着的本能打这场仗。
两个营的指挥官在一个小时前,分别拉响手雷殉国,与大量食人种同归于尽。
二十七把机枪全部打到哑火,不知道多少人的身上染满了黑血,他们好像忘了战前教过他们——沾染过量黑血会死。
无所谓,人们已经杀红眼了,打完了子弹,就去满地黑血里捡战友的枪,试着扣动扳机,试着活下来。
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每一秒都有食人种冲进大厅。
调度室还在进行列车调度,大量的物资经过这里的调度运往大江南北,现在,山河四省所有大城的战略物资已经齐备,至少在这里,无惧持久战。
“下一班车,让还能活着的人走吧。”云康安都于心不忍了,“让没沾染多少黑血的人走吧,给郑州留个种。”
“都打到这份上了,我要他们走,他们自己都不答应,祖宗都不答应!”李思晚用牙咬断了一个食人种的喉咙,“下一辆是运兵车,至少有五千个战士,再扣一千个下来!”
他是郑州都尉,他在想一切能打赢的办法,唯独没想过撤退。
“特么五千个士兵都扣下来也不够!”云康安咬牙,“赤甲定下的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
“我让你把梁霄和萧雨彤送上车,你送了?”李思晚侧目看向云康安,冷笑。
云康安不说话,这两位现在也没有上车,他知道要是把梁霄送走,事后梁霄能活剐了他。
而且他在等,等萧雨彤亮起第一道治疗的光芒。
只要给梁霄一点治疗,哪怕他没有能力使用神格,但至少是个甲级的肉身。
一个人一把刀,仅凭肉身他也是万人敌。
下一辆车来了,李思晚扣下了一千个人,告诉他们:“枪管够,子弹管够,粮食管够,每个人把名字和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