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笑语不绝,空气中弥漫着烤肉、香料、美酒浓烈醇厚的香气。
毡帐中,尉迟达摩神色冷漠,杨迁拔剑和亲卫对峙,气氛紧绷。
瑶英面不改色,看也不看亲卫手中的长刀一眼,走到尉迟达摩面前:“国主若真想讨好北戎,只需高喊几声,引来依娜夫人的亲卫就行了。”
尉迟达摩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瑶英,眼底血丝猩红,“依娜只是个公主,无兵无权,海都阿陵掌有兵权,追随者众,他日必能取代瓦罕可汗,我将公主献给海都阿陵,得到的更多。”
瑶英浅笑:“国主,瓦罕可汗还建在呢。正如你所说,依娜夫人只是一位公主,可她却能软禁国主,还不是因为国主畏惧她的叔父瓦罕可汗,所以隐忍退让?瓦罕可汗老当益壮,海都阿陵尚缺了几分火候,在他们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以国主的为人,不会允许自己的把柄落到别人手上。”
尉迟达摩嘴角一勾:“我有什么把柄?”
瑶英淡淡地道:“国主向海都阿陵报信,传到瓦罕可汗耳朵里,这就是你和海都阿陵暗中勾结的把柄。海都阿陵的野心远在瓦罕可汗之上,若他胜,高昌灭亡只在眨眼之间,若瓦罕可汗胜,必定恼怒于国主,国主届时如何自保?”
“不管向谁告密,国主得不偿失。国主这些年殚精竭虑,忍辱求全,所求不过是一方安定,想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尉迟达摩和杨迁一样,祖籍河西。尉迟族中名将辈出,他的祖父曾官拜瓜州刺史,中原纷乱时,尉迟一族被迫西迁,流亡至高昌,和望族联姻,成为高昌国主。
他们家是武将世家,可惜尉迟达摩父子身体瘦弱,不宜习武,父子俩没能继承家族衣钵,行事偏于懦弱,只要有人率兵攻打高昌,二话不说,先送美人金银讨好对方,因此屡屡被世人诟病。
在夹缝中求生的尉迟达摩何等精明,诸事不沾,浑浑噩噩,谁都怕,谁都不得罪,他绝不会在瓦罕可汗地位稳固时彻底倒向海都阿陵,毕竟他以为一双儿女还在依娜夫人手上。
而且昙摩罗伽晓谕各国,公开庇护她,他不敢得罪昙摩罗伽。
心中所想被瑶英一一道出,尉迟达摩面色微沉,一把掀开身上的披风,坐起身,挥挥手。
执刀亲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杨迁愣了一会儿,长剑入鞘,皱眉看着尉迟达摩:“好端端的,国主既然无意告密,为什么要故弄玄虚?”
瑶英盘腿坐下,道:“因为国主想试探我,看我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