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只剩下她和李玄贞。
瑶英依旧蜷在长榻边,丰艳青丝瀑布般倾泻而下,铺满半张毡毯,像只慵懒的猫。
“长兄要留下观礼吗?”
这平平淡淡的语气,就好像她要嫁的不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异族首领。
黑色皮靴挪到瑶英面前,李玄贞俯身,拽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抬头,凤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字字道:“七妹,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瑶英眼帘微挑,眸光清亮。
“好啊,我选长兄,长兄能带我回长安吗?”
李玄贞愣住了。
瑶英一笑,嘲讽地道:“长兄,事到如今,你没办法给我选择的机会,叶鲁部没有任何失约之举,明天就是婚礼,长兄难不成想毁了两国邦交?”
“你不是这样的人。”
李玄贞做不出那样的事,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她去得罪叶鲁部、触怒李德,她又不是朱绿芸。
瑶英瞥一眼帐门的方向,“你也没有那个能力。”
这里是叶鲁部的地盘,他带不走她。
李玄贞沉默地看着瑶英,凤眸里暗流翻涌。
“长兄,那年我已经选过了,我是李仲虔的妹妹。长兄若加害于我阿兄,我便和你势不两立。”
李玄贞手指握得更紧。
当时他的手指紧紧捏住了瑶英脆弱的颈子,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她就会死在他手上。
他和李仲虔,她只能选一个。
要么彻底和李仲虔、谢满愿断绝关系,以阿月的身份活下去,要么陪他们一起死。
她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依然毫不犹豫地选了李仲虔。
而他这几年一次次为难李仲虔,一次次逼她选择,明明知道她不会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他还是一次次问出口。
李玄贞手指发烫。
瑶英低头,冰凉的指尖一点一点拨开他的手指。
她曾经以为可以和李玄贞讲道理,后来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在强者面前,弱者的道理是最没用的东西。
唐氏的一句“杀光他们”是李玄贞的心魔,谢满愿,李仲虔,李德,谢氏族人,李氏族人,不管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都逃不过。
所以她不想再浪费口舌。
李玄贞是天命之子又如何?
李仲虔永远不会抛下她不管,她也永远不会放弃李仲虔,真到了绝境,大不了和李玄贞同归于尽。
李玄贞俯视着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