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小区已经快拆迁了,附近并没有多少住户,就算有,陆陆续续也都搬走了不少,七楼只剩下钱国斌两口子。
钱国斌是个普通的公司文员,平常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他从来不和谁起冲突,也从来不和谁红眼,寡淡得就像一碗白开水,普通得就像一粒尘埃,难以引起分毫注意。
这样无趣的性子难免惹人厌烦,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妻子。在此之前,附近的邻居都知道,钱国斌的老婆给他戴了绿帽。
外面下雨了,屋里就愈发显得沉闷阴森。头顶的白炽灯因为太久没换,灯光一闪一闪,晃得人眼晕。
钱国斌就坐在这样一片明灭不定的光线下抽烟。他平常不爱抽烟,现在脚边却堆满了烟头,眼底满是疲惫的血丝。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摞相框,照片上面是一对穿着婚纱礼服的璧人,笑靥如花。
男的是钱国斌,女的是那名死亡的孕妇。
他们是一对夫妻,确切来说,是一对即将离婚的夫妻。
但离婚这件事谁也不知道,警察也不知道。就像他们猜不到,一个男人居然会狠心撞死身怀有身孕的妻子。
钱国斌把烟头在沙发上碾灭,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面无表情,眼底却蔓延着无边的阴霾: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该死,她肚子里怀的野种也该死,都该死……
都该死……
香烟把沙发烫出了一个洞,焦臭味弥漫刺鼻。钱国斌正出着神,忽然听见外间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不由得皱了皱眉:“谁?!”
隔着一扇门,将近二十多个人静悄悄地藏在走廊里,目光死死盯着钱国斌家的门口,颇有些警察出动抓捕疑犯的架势。却不只是为了赢下这盘游戏,更是为了抓住这个人面兽心的肇事者。
沈醉星刚想说自己是社区送温暖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江未眠极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嘴:“我是楼下物业的,想和您谈一下拆迁的事。”
江未眠上来的时候看见走廊贴了告示,内心猜测这个老旧的小区大概要拆了。钱国斌闻言果然没有怀疑,犹豫一瞬就起身打开了门。
“咔嚓——”
他前脚刚打开门,后脚看清门外的景象,瞬间吓了一跳。只见二十多个人满满当当挤在他家门口,为首的男子面容冷峻,目光锋利,盯得人后背冷汗直冒。
钱国斌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关门,江未眠却眼疾手快用脚抵住了门槛,同时死死攥住门把手。钱国斌皱眉,额头已然见了汗:“你们是谁!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