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
当刘铄离开会客厅的一刹那,登时原形必露,不仅暗松了口气,甚至连脸上那股镇定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惆怅。
会客厅里的这一番话,他避重就轻,强调风险与利润成正比,而且以董卓、黑山军为例,侧面pua商贾,自己必然大胜,不必担心。
可是!
对于自己的劣势,他是半个字都没有透露,更没有强调南匈奴若是不中计,势必影响到黑山军乡民的安置,拖延日久,更会导致贻误工程等后果。
贻误工程进度便罢了,可一旦拖延到寒冬,老百姓没办法安置,死伤必定更重,没有了接盘侠,肯定会影响到他们的收益。
而如果把这些事情抖出来,估摸着就算刘铄的话术再好,再是天花乱坠,恐怕这些商贾,依旧不敢轻易涉险。
也正是因此,刘铄丝毫不给商贾多余思考的时间,起身便离开了,否则一旦这帮家伙开了窍,自己怕是真要惹祸上身了。
刘铄前脚刚踏出会客厅的门槛,便听到商贾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
“走?傻子才走,劳资活儿都干了一小半了,现在走岂不亏了?”
“恁娘的!这回劳资就是根钉子,死也要扎在东郡。”
“现在回去,借的那些钱拿什么还?命吗?”
“不走!绝对不走,打死都不走。”
“赶紧回去干活儿吧。”
“郭主簿,叨扰了,我们走了。”
“实在抱歉,是我们孟浪了。”
“......”
听到会客厅里的动静,刘铄顿吃一惊,赶忙招呼许褚道:“仲康,快跟上,别被他们瞧见了。”
嗖—!HTtρs://Μ.Ъīqiκυ.ΠEt
刘铄一溜烟奔出数丈,直接转入内院阴暗处,静静看着那些商贾笑嘻嘻离开,方才挥袖抹了把汗,又叹了口气,心中暗骂:
“靠!净给劳资出难题,如果不是前世积累了经验,这种场合寻常人还真应付不过来,看来某些东西,即便经历了千年,也不会变。”
“主公,他们已经走了。”
许褚压低声音,提醒道。
“嗯。”刘铄点了点头,这才从阴暗中出来,脸上的镇定从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疲倦,彷佛刚刚打了场大仗似的:
“走吧,回议政殿。”
“喏。”
许褚欠身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