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年五月,十五有雨,土黄用时,宜嫁娶,冲龙煞北。
“皇上,真的要在今天割麦吗?”
周奎捋着下颌处并不存在的,已经被锦衣卫拔光的花白胡须,放下手中一本宋版老黄历眉头皱紧道。
老国丈现在的身份不仅是折子戏票友,他的正式身份是大明首席算命师。
于朱由检来说,宽恕别人是一种犯罪,何况是宽恕周奎这样的无耻小人。
不过随着朱由检身边诸人陆续离开这个世界,他开始对生命产生了新奇的想法。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国丈爷虽然已经为大明演唱了一千多出折子戏,不过就让他这样唱下去,未免太便宜他了,。
五月十四日,当听到崇祯皇帝说明日收麦,周奎立即翻看老黄历,掐着手指仔细研究起来。
“朕今日不割脉,以后也不会,如果非要自杀,朕会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朱由检显然误会了割麦的含义,在听周奎重复解释后,崇祯皇帝不由感慨割麦子也要挑个好时辰。
“管他什么冲龙煞北,又不是看王家卫的电影,大明也没有东邪西毒,至于老天爷下雨,那就更要早点收割,否则麦子烂在地里,会出芽的,”
朱由检抬头望向饱经沧桑的周奎,看着他的岳父大人,从他脸上沟壑皱纹,尤其是几处新添的伤疤可以看出,这位曾经的皇亲国戚,一年来日子过得很不好,可以说时倒霉透顶。
周奎此时见到朱由检,就像见到鬼一样,甚至连最开始时对崇祯皇帝的绵绵恨意,现在也没有了。
这一年来,崇祯皇帝朱由检如同恶魔般折磨周奎,用尽手段,起初,周奎还想着策动一些东林党人反抗。眼见得朱由检势力越发越大,国丈爷从前的那些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久而久之,周奎也就释然了,他现在已经习惯每天啃两个黑面窝窝头,穿着比高帮三代长老还要破烂的戏服,每日在士兵咒骂殴打中苟延残喘,甚至现在已经有了受虐倾向,或者说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所以当朱由检提出让周奎明日也带把镰刀去城郊割麦时,周奎没有丝毫怨言,甚至表现的颇为喜悦。
因为他知道,按山东一带的规矩,麦客是可以吃到白面馍的。
“那就请国丈明天多割一点,要是比普通庄户割的少,“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