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将食指搭在扳机位置，身子微微前倾，下巴收缩，避开枪托，控制住呼吸频率。

和所有狙击手一样，在狙杀敌人前，他都要祈求各路神灵，从释迦摩尼到太上老君。

此刻朱由检口中默念金刚经，为枪下冤魂超度。

恍惚回到了龙啸特种兵战斗生涯，在气候湿热的东南亚热带雨林中毒枭们殊死搏杀。

王承恩对成祖爷显灵馈赠的贝雷帽颇为熟悉，他知道，只要多尔衮出现在战场上，皇上就有把握干掉他。

王承恩举起望远镜，朝远处张望。

朱由检发现王承恩手里那把威力强劲的左轮手枪已经打开保险栓。

“不要命了！这枪能打死野猪的，鞑子还在千步之外，手枪打不到！你瞎比划什么！当心走火打到朕了！”

王公公一脸委屈。

“臣知错了，”

“去把朕的意大利炮架起来·····”

朱由检口中的意大利炮指的是六门产自意大利兵工厂的迫击炮。

皇上对外宣称这些炮都是太祖爷显灵送给自己的，王承恩对迫击炮颇为熟悉，私底下，朱由检曾多次教公公如何操作。

王承恩匆忙架起迫击炮，西边，众人循声望去，棱堡以西两三里外出现密林后面转出大片大片灰蒙蒙的人群。

“鞑子来了！鞑子来了！“王承恩兴奋喊叫。

“不是鞑子，是百姓。”

大明皇帝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鞑子要用百姓填壕。”

成千上万名衣衫褴褛的百姓从西边缓缓走来，远在数里之外都能听见他们震天动地的哭嚎声。朱由检从王承恩手中夺过望远镜，举目望去能清晰看到迎面走来的百姓脸上的表情。

那是麻木冷漠而又绝望的表情。

一路走来，在大明，穿越者见惯了这种表情。

人们宁愿走向死亡，也不愿回头反抗，这就是所谓的奴性？

“百姓填壕？”王承恩瞠目结舌，他虽然听到过不少建奴凶残行径，也知道他们惯于在攻城时用大明百姓填壕，不过自己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

“鞑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