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冷笑:“怎么会这样?何乔新,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和万岁对着干。想想吧,新军代替十二团营,京城谁说了算?真当李大人他们不想救你?没办法嘛,还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何乔新,你是活不了了,可你还有家人族人,还有这些为了救你奋不顾身的同僚,老老实实写下认罪状,不要牵累别人,要不然···呵呵,我虽是锦衣卫指挥使,可也嫌手上血腥太多。”
何乔新好像被抽掉了骨头,那股子精气神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老了十几岁的何乔新,茫然地看向谷大用。谷大用默默地点点头,但是看何乔新的模样,心一软,劝道:“何大人,小钱说得对。万岁爷要的不过是何大人低头,何大人,向万岁爷低头不算什么,圣人还说三纲五常。你说呢?”
何乔新失魂落魄的点点头,却是不再说话。钱宁和谷大用对视一眼,谷大用摇头:“让何大人好好修养一下,好吃好喝的预备上,他会想通的。”
这一夜没人知道何乔新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只是第二天清晨时候,狱卒发现何乔新趴在铁栏杆上,脖子上一根布带缠绕得很紧,已经断气多时了。得到消息的谷大用、钱宁赶到的时候,何乔新身子都硬了。
“公公,这是何大人留下的。”
谷大用接过写满字迹的宣纸,长叹一声微微摇头:“何苦来哉?后悔也晚了不是?”
钱宁想看何乔新的遗书,谷大用淡淡的看他一眼。钱宁默默的转身,朝着牢外走去。
朱厚照看到何乔新的临终遗书之后,嗤的一声,随手把遗书扔在桌上。“终归还有点良知,没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罢了,让何乔新的家人收敛尸首,何乔新后人荫补裁撤,三代不得为官。”
谢迁摇头:“陛下啊,陛下龙威赫赫,一举震慑朝臣。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何乔新已逝,那些就云消云散了。依臣之见,还是法外施恩,也好安定人心。”顿一顿,看朱厚照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继续劝说道:“陛下,何乔新不足道,但朝中守旧势力依然庞大。撒土迷人眼,给旁人看罢了。陛下手握新军,威势已然不可撼动,何苦留个坏名声?”
朱厚照一想也是,这帮人动真格的不行,腻歪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别的不说,就何乔新一个人身后,什么师父师叔师伯师大爷一堆,徒子徒孙一大片,难道都能杀了?刚刚打死十九个文官,早上报过来又死了八个,威慑足够了,不差于何乔新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