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留一抬头,见城堡中的黑石梯向上延伸,直至阴影中,那阴影里亮着暗淡的光,令阴影染上了一层紫色。
秽留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管他大难临头,他照样该吃吃,该睡睡,但此时他望着石梯,望着阴影,不由得肝胆震颤。
他一回头,黄羊儿在他身后,也是惶惶不安的神态。她道:“相公,我随你上去。”
秽留道:“不,我一个人去见大帝,你留在这儿等我。”
黄羊儿望向两侧,侍卫僵硬地站着,应当是格外健壮的刑僵,一个个儿虎背熊腰。她权衡再三,不敢贸然去见拜登,点头道:“也好。”又低声道:“如果出事,你我总在一起。”
秽留跟随拜登已久,知道他手段果决,一旦觉得臣下可疑或无用,立时便会下手铲除。秽留自己虽一直备受恩惠,可实不知自己这一回下场会怎样。他统军出征,结果全军覆没,又在敌国逗留了数月,方才返回,更何况他替狂蜂军打仗之事,想必瞒不过拜登的耳目。
他笑了笑,在黄羊儿脸颊上一吻,踏上了阶梯。
石阶共有百层,转眼他已在御书房中,微弱的烛火,古老的书橱,冰冷的地板,死寂的黑暗,拜登手捧一本厚册,正在翻阅,他见到秽留,面无表情,将那书册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秽留跪地磕头道:“大帝,罪臣秽留回来向你请罪了。”
拜登笑了一声,道:“罪臣?你何罪之有?”
秽留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他天生不擅长揣摩圣意,只喜欢带兵打仗、习练武功,或是游逛花街、四处留情。他大声道:“罪臣吃了败仗,未能令大帝满意,更丢了大帝颜面!”
拜登道:“还有呢?”
秽留汗如雨下,吞了吞口水,又道:“罪臣沦落于万夜国,却助敌国军队出战,未得大帝准许,擅作主张,久留不归,实是有些....那个欺君之罪。”
拜登道:“听说你还娶了个媳妇儿?”
秽留颤声道:“是。”
拜登道:“她人呢?为何不带她来见我?”
秽留咬咬牙,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