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燃烧,飞蛾、蚊虫嗡嗡嗡的飞舞,昏黄的火光在深幽漆黑的甬道间闪闪烁烁,相映的,还有黑暗里噼啪的皮鞭抽打声,以及人的咬牙闷哼的痛楚。
“猜!”“送钩!三儿,猜那边!”
“这边!”
“错!罚酒——”
大理寺牢狱,墙壁插着的火把光里,几个狱卒围坐,一人踩在矮凳,搂起一只袖口,单手握拳让对面同僚猜拳,见对方猜错,哈哈大笑的将另只手摊开,一枚铜钱正躺在掌心,引得其余两人跟着起哄大叫。
气氛热烈间,牢狱里间甬道,有人过来,低声在一个肥头大耳的狱卒耳旁低语两句,后者将铜板抛给对面,起身放下袖子负去身后,说了句:“该审问了,老子去去就来,你们先玩着。”
便让那狱卒前面带路,穿行一团接着一团的昏黄火光,朝里行了一段,在一间牢房前停下,领路的狱卒将牢门打开,里面一道血迹斑斑的身影正被两个狱卒从刑架上放下来,丢到角落。
“张都统,今日之刑受得,明日还得继续啊,啧啧,都统这身子骨就是结实,到的现在还硬朗。”
狱头口中啧啧两声,负着双手过去在地上那道身影前蹲下,“都统还是说说吧,省得受苦,后面的邢具听说大有来头,从宫里放出来的,那可是将人光脚锁在邢具上,脚下那几个转筒烧红,让人不停的在上面奔跑.......一炷香都不到,双脚都会被烫熟。”筆趣庫
狱头视野对面,阴影里的身影抓了抓湿冷的茅草,艰难撑起身子,凌乱的发丝间,露出消瘦的面容,依稀能看到是张怀义的模样。
他嘴皮干涸翘皮,看着面前诱他供诉的狱卒,只是挤出一点笑来,虚弱的撑着身子靠去后面的墙壁。
也不看对方,只是望着外面过道燃烧的火把。
“你说的那玩意儿......老子早就玩烂了......知不知道......那东西,其实叫‘跑步机’也叫跑烙......是我兄弟捣鼓出来的.....呵呵!”
那狱头愣了一下,没料到他这么一说,蹲在地上向后挪了两步,抬手招了招,一旁有狱卒过来,提了水桶,将里面灰扑扑的脏水一口气扑在张怀义身上,水里是加了粗盐的,淋在伤口上,仿佛无数蚁虫趴在伤口上疯狂叮咬。
疼的张怀义咬牙吸气,后脑勺不停的撞向墙壁,很快被赶来的狱卒押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对着一根茅草吞吐粗气。
牢头又挪过来,胖乎乎脸上笑眯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