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辰埊闭着眼,在梦里呜呜的哽咽,她重新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中,像是沉沦在地狱里,只有一个人,伸手摸不到五只,感觉这样好久好久,她心中快陷入绝望时,耳边传来呼唤,很轻,很柔,有着担忧,焦急。
辰埊在这呼唤中睁开眼,面前是一张像被放大的俊美容颜,清冷的眸色都暗沉下来,她震楞住,呆呆睁着水润的眼眸望着他,这才慢慢从梦中的孤寂寒冷中恢复这段时间的记忆。
她感觉到自己手有点痛,看过去,却是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紧着,捏的生疼。她没吭声,她竟是留恋着手上的温度,宁愿受着什么也不说。
赵笙先反应过来,放松了手握着她的力道,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但仍没有放开,只是淡淡的称述着事实道“你做噩梦了。”
辰埊抬眼看着面前他近的可以看见毛孔的侧颜,弧度硬朗而深刻,睫羽像刷子一样密,又长又细根根分明,真是让女生嫉妒。
这人平时清冷的很,感觉离得很远,怎么都有距离感,如今在噩梦中惊醒后看到身边有一个人,就这样看着你,就觉得有种死后重生的感觉。
她还活着,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而已。
“做了什么噩梦?你哭了...”宁默了片刻,赵笙淡淡问道。
“我。”辰埊阖上眼睛,将眼中因刚流过泪的干涩润湿又睁开,窗外漏进的阳光很小一道痕迹却让整个房间充斥了一种暖洋洋的滋味,她开口,声音都有些涩“梦到我死了。”
辰埊感觉到手上一紧,红肿的眸子看着赵笙侧头转过来,眸色很深,因那深深的眼窝显得有些沉重。
他只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摆正望着天花板,淡淡道“这么怕死,为何,还会像昨天那样。”
“怕死,因为对生活有希望有期待。”辰埊将另一只手也附在了那只大手上“可,有个魔鬼,在跟我说,死了也是解脱。”
“那个魔鬼是你自己。”赵笙接着道“这其实也是你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对吗?”
“嗯,觉得自己活得很罪恶。”辰埊语气变得哀恸,内心翻涌出那些负面情绪,爸妈的死,大伯余姨的死,她活得又是觉得沉重又是觉得负罪,内心像是被撕扯成两半,在进行着两败俱伤的争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辰埊将脑袋往枕头上埋着,铺天盖地的沉重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努力吸气努力地呼气,哽咽。
那只牵着她的手将她拉扯进一个温暖的像是四月的阳光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