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间,许佑宁就扒开穆司爵的外套,他胸口处的衣服果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怵目惊心。
“躺下!”
她扶着穆司爵躺到床上,剪开他的衣服,不出所料,伤口已经裂开了,翻开的皮肉像怪兽的嘴巴,不断的往外冒出鲜血,大有永远不会停下的架势。
许佑宁突然很害怕——怕穆司爵会死。
阿光把一个医药箱放在床边,说:“佑宁姐,处理伤口要用的,全都在这里了。”
许佑宁受过训练,可以处理简单的伤口,但穆司爵这个伤口非但不简单,还是二次裂开,处理不好会引发感染,轻则发烧重则丧命,她没有把握。wwω.ЪiqíΚù.ИěT
她摇了摇头:“阿光,叫医生过来吧。”
穆司爵攥住许佑宁的手,声音虽然无力,却依然不容反抗:“你来。”
许佑宁下意识的摇头:“穆司爵,我不行的……”
她没有任何经验,处理的过程中会把穆司爵弄得很疼,所以她胆怯,这大概和医生抗拒给自己的亲人动手术是一个道理。
穆司爵把许佑宁的手攥得紧了几分:“赵英宏没那么容易放弃,外面一定有他的人盯着。叫医生过来,等于告诉他我受伤了。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他深不可测的目光缓缓移到许佑宁脸上:“我相信你。”
相信,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好像具备什么魔力,让许佑宁突然有了信心。
许佑宁一咬牙,带上医用手套,严谨的按照步骤清洗伤口,消毒,缝合……
一旦开始,处理的过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穆司爵为了保持清醒,要求减轻了麻醉的剂量,所以整个过程中,他是清醒的。
清醒的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清醒的看着许佑宁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仿佛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咬着唇,全神贯注,每一个动作都果断而又轻柔,没多久,她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
“阿光,帮我擦一下汗。”许佑宁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声音更是冷静得出奇。
阿光一边佩服许佑宁,一边拿来毛巾帮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四十分钟后,许佑宁缝好最后一针,剪断线,她突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瘫坐在床边半天说不出话来,似乎她才是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相比之下,真正的伤患穆司爵要清醒得多,吩咐阿光:“先把东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