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国涛复烧的天青釉瓷陈列在展厅的最深处,一整面从地到顶的木色镂空屏风把它和其他的展品划分开来。两名笔挺的特保人员分列在中央的一个玻璃柜左右,玻璃柜里陈列着一尊造型规制的圆洗,它的四周围满了带着近乎朝拜心情的参观者,但那抹温润的天青却仿佛以它脱俗的端雅隔绝出了一方天地,静如天籁。
天青釉瓷的绝美,言语难以描述,这种登峰造极的釉色若非眼见,实在难以想象,难怪千年以来无数帝王将相为之倾倒,更有能工巧匠为之前赴后继。
章陌烟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款圆洗肖行雨曾经带着她在肖盛博物馆见过,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她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如今再看这款圆洗,似乎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了。
“那边是不是耿白山先生?”
“对对,好像是!”
“耿白山怎么会来这里?”
“耿白山曾经也是研究天青釉瓷的吧?”
……
金学洋采访的阵势终于被一些眼尖的同行捉到,在越来越多的媒体认出耿白山后,现场开始骚动。
“发生什么事了?”周夏有些不明所以的向台下问询。
“周女士,是耿白山老先生到你展厅来了!”有人大声欢呼相告。
“是、是吗?”周夏领口别着的扩音器将她慌张的声音一泄无余,与她刚刚的自信大方侃侃而谈大相径庭。
章陌烟蓦然回身,看到耿俊已一马当先从人群里扒了出来,面色十分紧张。
章陌烟心里“咯噔”一下,划过一个念头:难道耿俊和周夏不知道耿白山来这里?
很快,耿俊就看到了耿白山,随即反应极快地迎上前照应。这时,包括金学洋在内的媒体记者都起哄起来,大家簇拥着,顺水推舟似的一路将耿白山推上了台,推到了周夏身边。
周夏已经花容失色了,她同手同脚地赶紧让开座位礼貌地邀请耿白山落座,神情举止可用“受惊”二字来形容了。
耿白山面带微笑,欣然落座。可不知道为什么,章陌烟远眺着这毫无异状的一幕,却油然而生一种恐怖。
她的耳边浮起肖淮的声音:“周夏,我善意的忠告你们如果坚持,一定会撞得头破血流的。”
而肖行雨更是说:“头破血流恐怕都说轻了,我看他们不死也得扒层皮。”
在人声鼎沸中,章陌烟的一颗心重重捏了起来。
“陌烟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