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干干净净的碗被整齐排列在石台上,柳婶子说媒的心思狠狠一动,旋即被压下去了。
不合适啊不合适。
“看看你,来婶子家哪里还能叫你拾掇东西,歇着吧歇着吧,我来。”
确实没什么要做的了,霍清明肃然道:“婶子到我锻炼的时间了,我先出去跑两圈。”
柳婶子:“???”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乖乖,到底是当兵的就是跑得快。
说是锻炼,其实是跑到柳家村的后山上打猎去了。
这深山老林里头还是有猎物的,只是过分机灵,不过也难不到他就是了。
途中还路过了柳思思今日‘投河’的那条小溪,矫健的步子微微一顿,旋即恢复了节奏,可心神到底跑远了。
说实在的,柳思思长的是不是娇媚那款,但眼神水灵灵的,看着一派天真无邪,面颊也嫩生生的,透着一股子不涉世事的纯。
想也是了,这么人杰地灵的地儿,养出来这般颜色的姑娘也正常。
霍清明活了二十多年,小时候什么操/蛋事都干过,人家小青年情窦初开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枪啊炮啊的,对那些动不动就哭的小女娃毫无兴趣,甚至觉得聒噪烦人。
就在家里人以为他没救了的时候,霍清明如愿当兵去了,16岁那年离了家,时至今日也有八九年了,从一个大头兵做起,毫无根基的拼啊闯啊,也成个小营长。x33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他的荣耀和军功的象征,他曾经以此为荣,直到眼睁睁的看着昔日一起训练、生活的亲如兄弟的战友轰然倒塌在自己的面前,留下俩嗷嗷待哺的孩子时,他才幡然醒悟。
想要永远的留住荣耀,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否则的话,枯骨黄土,不过是一两年,就全成了泡影。
他的兄弟倒了,他就得站起来,替他兄弟把家撑起来。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小小的家,那有他的两个孩子。
先前答应相亲他就是头脑一热,过了那阵子,就后悔了。
今儿过来,就没想着得罪人,本想着客套着吃了一顿饭,就一拍两散,照看孩子的事儿,他再另想办法。
反正军队驻扎的地方有托儿所,他兄弟是为国捐躯,每个月都有队里拨下来的抚慰金,足够俩孩子吃饱穿暖再上个托儿所。就算是不够,也还有他的津贴在后头撑着,反正他单身汉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