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请您稍坐片刻,我家老爷马上过来。”
醉仙居二楼包间内,张途的长随恭敬引着杜泽谦落座。
“不敢当,有劳了。”杜泽谦点头致谢。
长随吩咐店小二端上茶水点心,而后便离开包间下楼等着接自家主子。
杜泽谦啜着茶水,脸色看上去很是淡然。然而他心里的纷乱思绪,却远不如表面这样平静。
离开书院时他尚未及冠,数年时光匆匆而过,那段意气风发的过往,似乎已经被埋在了心底。
然而今日与故人相见,从前的记忆霎时翻涌上来。
书院、恩师、同窗,少年天骄、学子意气、笔墨书香……
原来,关于这些人这些事的记忆,是如此的鲜活难忘。
“我来迟了,实在是对不住,久等了。”张途甫一进门,便扬声朗笑着拱手。
杜泽谦连忙起身回礼,“我也是刚到。大人公务繁忙,是我打扰您了才对。”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快快请坐。”
两人分主次坐下后,长随吩咐店小二换了一波茶水,而后出门去安排饭菜,留下空间给两人谈话。
说起来,杜泽谦和张途并不相熟。所以打过招呼之后,他犹疑着该以什么话题起头合适。
张途身负官职,又比他年岁大许多,贸然开口说错了话反倒不美。
又不能一上来就聊宋先生的事情,总要你来我往客套一番才符合礼数。
“还未恭贺大人就任巡查使,白天学生眼拙,大人勿怪。”
张途笑着摆摆手,“你我仅有几面之缘,又不曾交谈过,认不出是正常的。若不是宋先生时时提起,只怕我也认不出你了。”
他之所以对杜泽谦有这样的态度,也是因为宋大儒时时提起,并且有意再次收徒的缘故。
否则一个从书院退学、未入官场的普通学子,哪里值得他如此折节下交。
杜泽谦动容,“……宋先生如今可还好?”
“姑且算好吧。”张途带着淡淡的笑容,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人此言何意?宋先生他境况不妙吗?”杜泽谦急忙追问。
大儒之间亦有派系争斗,门下弟子入了官场,自然也是麻烦事不断。
当初若不是怕被人当借口攻讦宋先生的名声,他也不至于非要斩断这段师徒缘分。
张途顿住一瞬后笑开,“自然不是,宋先生近况无忧,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