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官靴被无端弄脏。
他被盐丁们的怠慢彻底给激怒了,只见他一手提着官服前襟,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捏着马鞭,虎视眈眈地从人群中穿过,寻找目标。
身后,盐场里的几十名兵丁,手中攥着长枪刀棍,都紧紧地跟随着他。
“马德三,今个为什么不去盐田干活?”曹东庆终于寻找到一个目标,他盛气凌人地用马鞭戳着眼前汉子的胸膛。
那汉子身材高大,紫酱脸,一件破旧秋衣遮不住他壮实的身躯,他赤着胳膊,上面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
他叫马德三,是海湾口盐场土生土长的盐丁,现在是管着一片盐田的工头。
马德三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的光,但一扭头,看见四周衣衫褴缕,面如土色的盐丁,还有身后饿得骨瘦如柴的妻儿子他的胸膛便又挺了起来,哀求道:
“总管老爷行行好,不是我们不想下田干活,实在是饿得没力气啊,几天前,这一片家家都断了粮,附近的野菜、树皮都被挖光剥光了,老爷,若要是再不赈济的话,我们这里就要饿死人了。”
不难想像,连工头家里都开始断粮,普通盐丁家里的现状,可想而知。
既然工头都起了头,场地里立时热闹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叫嚷了起来:
“是啊,人都快要饿死了,还怎么下田干活?”
“男人们还能挺一下,这家里老婆娃儿老人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饿死吧,总管老爷行行好,请先发一点救济粮食吧,不行的话,就从工钱里扣!”
“……”
看着一张张饿得菜绿色的脸,纷纷凑了上来,就像是一群青面獠牙的饿鬼,曹东庆有些畏惧地后退,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团污泥里。
“卟嗤…”一声,脚下簇新的官靴子,立时便不成了样子,污水飚起不但漏进靴子里,还飚到曹东庆的脸上。
曹总管顿时大怒,扬手一鞭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抽了下去,还大声吼骂道:
“混帐东西,想造反吗?知不知道这盐场规矩?本月底要是再交不出足额的食盐,你们就不是饿了,而是永远吃不上饭,不是下狱就是掉脑袋!”
这一鞭子恶狠狠地抽下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工头马德三身上,顿时秋衣撕裂,身上爆出一条血痕,马德三疼得身子一阵抽搐,身后的婆娘娃儿也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凭什么打人,不准随便打人!”
人群之中有人嚎了一嗓子,顿时群起呼应,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