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忆着往事,完全没注意到常景棣的表情如何。
她闭着眼,似乎沉浸在那些不堪的回忆中。
太后不说话,常景棣也沉默着。
良久后,太后睁眼,叹道:“事关帝妃之死,哀家知道说这些,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可当年帝妃和先帝之间,发生了我们都不知道的事。”
“帝妃就算不帮哀家的儿子换命,她也活不了多久,甚至连你都会有危险,知晓为何帝氏后来和你疏远了吗?”
太后看似简单的感叹,但她打的什么主意,彼此心知肚明。
常景棣回过神,和太后四目相对,道:“儿臣不知。”
“唉。”太后苦笑着,道:“帝氏不服先帝,虽派了圣女前来联姻,依旧小动作不断,挑衅皇恩,帝妃临死前,曾派人给帝氏送信。”
“信上的内容无从知晓,从那之后帝氏安分了,帝妃也香消玉殒,哀家当时就猜到了几分。”
“帝氏这些年行事低调,和从前的约定一样岁贡,对皇上看上去十分忠心,可谁也不知道,这份衷心是真是假。”
“皇上要过这一关,只怕还得帝氏帮忙,你也算半个帝氏子,只怕还得倚仗你出马。”
难怪。
常景棣顿了顿,眼眸微垂:“儿臣愿意帮母后和皇上分忧,只是,如母后所言,在母妃死后帝氏和儿臣从无来往。”
“这个忙,儿臣怕是有心无力。”
太后缓缓起身,走到常景棣身边,道:“你这张脸和帝妃极为相似,帝妃是帝氏老王的嫡女,又是新王的妹妹。”
“论辈分,你得叫这新王帝朗一声舅舅,血脉在前,帝朗怎么也要卖你的薄面。”
常景棣眯了眯眼:“母后的意思,是让儿臣现在出发去帝氏?”
“去之前,总要给人送个信儿。”太后摩挲着手指上的玳瑁指甲,道:“你先修书一封送去帝氏,看帝氏如何反应。”
“去帝氏的事情,等他们回信后再说。”说到这,太后眉眼微抬,试探常景棣道:“对了,端王张赫来上城了,你可知晓?”
常景棣点了点头:“昨晚才听说,也难为张赫了,年事已高,腿脚不利索,还担忧皇上的身子。”
太后见他话里话外都有给张赫说话的意思,沉眉道:“你这语气,似乎和张赫很熟?”
“张赫是良将,儿臣投身行伍时,曾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只可惜那时候他早就去了云州。”常景棣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