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杨自厚怏怏不乐地对四弟说:“你懂啥呀,人家是佛体,干啥事干不成?你寻思就顾你家跟前这点事呢?”杨自长微笑着点头,口中说了个“对”字,便没有再说下话。王二和又感叹说:“这老菩提净在外面化缘行善了,一辈子没怎么着家。”几人正聊着杨菩提的事,这时房门被推开,杨福山领着孙女明婉悲沉着脸进得门来,王二和说:“看看,九老爷子来送姑爷来了。”
虽然六十多岁,但身体依旧健朗,论个头年青时应该和明文不相上下,现在看着也不矮。老爷子进到屋来,先看了看依旧横在炕上的邢冲,问道:“这孩子,啥病啊,咋这么快就没了,连棺材都没来得及做就走了。”说着老人家触景伤情,观逝者,思故人。遥想自家兄弟九人,于今自家已然满头华发,大哥二哥老四六哥不知还有几人健在?忆当年多事之秋,战火之年手足一别,终是信断音稀,未曾谋过一面,想家人音容却历历在目;虽日月轮转,往事尘情恰似昨天。念往梦犹如沧海瞬间,换了人间,断了情缘,老了苍颜。
一股悲情涤荡心间,一语方了,杨福山不由得潸然泪下。屋内所有杨氏中人皆沉默起来,杨自厚也抹了一把眼泪。又劝明婉不要在这呆着,赶紧回家,别吓着孩子。明婉在杨福山怀中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为爷爷拭泪:“爷爷,别哭了!”三儿子杨自博劝说道:“别哭了,爹,你要哭出病来更糟糕。”王二和也劝说:“行了,九爷们,哭两声就中了,咋地人也回不来了。”却听杨福山叹说:“咱这村子跟前三哥常年不在家,七哥老早地走了,七嫂腿脚又不便,不能来。只有我和五哥了,咋地我都得过来看看。”
大家正在劝杨福山,听得西屋内的邢德运媳妇那断续的哭声忽地又大了起来,几位舅母在身边边抹眼泪边劝阻其不要太过悲哀。邢德运媳妇一面劝二闺女不要再屋内疯闹,一面哄着怀中的老三,哭诉公公为人勤劳朴实,节俭持家,善待子女等好处,抱怨自己未能在他面前尽孝等语。引得众人又是一阵默哀。
众人皆在屋中哀痛,杨自知进得屋来向李清华借自行车。李清华毫不犹豫地满口应成:“去吧,我家云橫今天没上班,他在家拢账呢,一会就过来。”杨自重转身欲出门去,程海又打外面进来,说:“问问德运媳妇家里有没有啥菜,没啥菜的话老五上街里研究着整点菜啥的,别人不吃你得给打棺材的整点呀,人家张木匠在这呢,还有今天晚上守灵的,半夜你不得给人家整点饭吗,是不是?”
说着话邢德运媳妇从屋里出来,对程海说:“老程大舅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