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用。
一听说要上街里,哥几个都高兴得如小鹿在怀,情难自抑。明章看了看自己昨天光脚回家时被磨得红肿的脚掌,有的地方已经被地上潜埋的玻璃茬子扎破,经过一晚的休息和精神的亢奋,那些许的痛楚已经全然无所谓。明章从炕上下来,登上鞋,第一个来到院子里,将爷爷杨福山屋中的茓子和炕席都搬上了车,整整一马车。明泽灵快地从屋里拿出一根绳子来,和明章把车上的茓子炕席绑好。
放马的邻居李大柱老早地赶着马来门口等明文。明文因为要上街里,自然不去放猪了。李大柱向院里看了看,自说道:“这家伙,看样子是要上街里呀。”说完赶着马悠哉而去。杨自厚和三个儿子用罢早饭,便推着马车朝春风镇里赶去。由于推着一车东西,爷几个没有从丰谷村的路走,那条路上春风学堂算是近路,不过要上春风镇,就绕远了,又还怕雨后道路泥泞,行走不便。于是杨自厚领着明文三人从村中往北的直通街里的县道而去。虽然是要上县道,但就是村中通县道的这一段也得有将近二里地的泥泞路,那马车时不时地在地上轧出一道深深的车辙,爷几个算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朝阳初上,杨自厚不住地擦着脸上的汗水,明文和明章不听地喘着粗气,那明泽更是被弄得一个跟头一个把式地在车旁帮着推。
在通往平坦的通途前面,注定充满泥泞坎坷,而在人们不懈努力的汗水和坚持下,一切终归正道。
终于几个人合力将那辆原本马拉的车子推上了主路,虽是主路,却依然是黄土路,虽然走的人多,路面硬整很多,却也免不了有坑坑洼洼处。杨自厚领着孩子们坐在路边目送过往的偶尔的一两辆机动车,打着车铃往镇里赶路的自行车,还有马耳上挂着响亮的两串铜铃的马车过往,时而在路上起伏颠簸。歇息了一大会儿,又见路上一多半的步行的村民朝街里行去,明泽叹羡地问杨自厚:“爸,咱家啥时候能有辆自行车呀?看人家,骑得多快,一会儿就到街里了。”
杨自厚倔强的毅然说:“你大哥要相对象,不相对象的话咱们也能买起,我多编一年茓子啥钱不出来?”杨自厚正在和儿子们闲聊,忽听得后面自行车玲声响起,回看正是程德旺骑着辆自行车摇头晃脑地过来,看见杨自厚爹几个,下了车子,一撇嘴:“老杨大哥,就你们这车没等到街里,我这自行车都回来了,在街里打一个来回都绰绰有余。”程德旺的老爹程海比杨福山小不了几岁,虽然程德旺二十六七岁,比杨自厚小很多,但从他爹那岁数看称杨自厚大哥也不为过。杨自厚垂头未语。杨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