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那两尺宽的断床竟成了唯一能用的家具。
安南看傻眼了,眼睛酸涩立即涌上了泪水。
躺在床上的老妪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双眼浑浊看不到一丝光亮。
“老师……”
那双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动了动,依旧没有焦距,这双眼睛早就瞎了。
“老师!”安南又叫了一声,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昔日的恩师,如今是这副光景。
“安南?是安南吗?”
于怀英伸出枯瘦的手向上摸索着,像是迷路的帆在找最后的希望。
终于那双手被颤抖的握住了,安南泣不成声,浑身都在发抖。
“孩子,孩子别哭”她又颤颤巍巍的摸索给安南拭去眼泪
“你来了,我好久没见你,如今也是看不见了,来,扶我起来”
安南听话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她询问
于怀英面上闪过一丝痛色,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安南一边翻找梳子为她打理,一边听她娓娓道来。
两年前她住的地方发生了战乱,她九死一生活了下来,这才辗转到了这里,结果太平日子没过多久,北平陆家又开始对红巷大肆搜刮掠夺,让他们这些百姓苦不堪言。
安南眉头越拧越深
北平陆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军阀之家。
“他们搜刮银钱?”她觉得不对
果然于怀英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m.bīQikμ.ИěΤ
“不是,他们在找一样东西”
至于找的是什么,于怀英没有说,转而问起了她今年情况。
两人唠了许久,于怀英疲惫的打起了哈欠,这才下了逐客令,在临走前,她又拿出来一个破袋子。
“把老师这个垃圾带去扔了,扔远些”
安然一眼就认出了外面包裹的布料,正是老师当年最喜欢穿的旗袍裁剪而成的。
她嘴上应下,不免有些感叹时间荏苒,什么东西都变得物是人非。
安南没舍得扔,哪怕是师傅交代自己扔掉的垃圾,她也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自己的手袋中。
“还有……”
在她临出门前,于怀英又神情严肃的嘱咐了一句。
“答应我,别再来了!”
安然如鲠在喉,眼眶盈起一汪晶莹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