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这里?”年轻道长云淡风轻地拢了拢衣袖,伸手将扫把递给他,眼神仍旧悲悯却淡漠,“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担心顾渊鸷醒来能否直面北歌太子的死讯吗?”
扶祁稍稍皱眉,他并没有再往前逼近。
他站在原地。
倔强却坚持地不肯往前,试图以这种方法抗拒年轻道长的安排。
“所以。”扶祁听到自己同样淡漠冷静的声音,“北歌太子一定要死,是吗?”
年轻道长像是疑惑费解,他偏头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的吗?北歌太子前世要死,今生也肯定要死。他必须得死,谁都无法扭转结果。因为如果他不死的话,顾渊鸷这种人,他怎么可能忤逆他的兄长,又怎么可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北歌大统,怎么开拓他的疆土和霸业?”
扶祁却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他不愿意往前,更不愿意伸手去接过面前的扫把,他平静地反抗道:“……可是,北歌太子人很好。”
“难道所有好人都该长命百岁吗?”年轻道长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笑话,他无语地啧着,放下扫把,“我已经让你得偿所愿了,你
筆趣庫也已顺利重活一世,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感恩,而并不是借着我的仁慈,在这里试图跟我讨价还价。”
“……”
扶祁稍稍地垂下眉睫。
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前世,那时候的顾渊鸷求仙问道到几乎疯魔,他到处开疆扩土,到处搜索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可是即便将扶子春的尸体放在了冰棺,用了药,但是尸体却还是在日渐腐烂。
顾渊鸷发了疯,他变得残忍弑杀。
他本也不是仁慈的人。ъΙQǐkU.йEτ
但扶祁是。
扶祁试图拯救顾渊鸷,试图让顾渊鸷清醒过来保护他的国家和子民,但顾渊鸷不愿意,他盲目又疯狂,所以后来扶祁也懒得理会他,扶祁在这座古刹里日复一日地受着煎熬,直到有一天,古刹门外突然来了一个年轻道长——
……
从纷杳往事里回神,扶祁略有心不甘地抿唇问:“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让顾渊鸷孑然一身了才行吗?”
“当然。”年轻的道长平静地道,“他只有孑然一身了,才会去想方设法地抓住扶子春这一抹温暖,他们的爱恨情仇才会变得有滋味啊。他若是还有兄长和朋友,那么爱情在他的世界里就会显得无足轻重,这就没意思了。”筆趣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