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
夏宁又是一个福礼谢恩。
太皇太后的精力到底不如从前,说了这几句话后露出浓倦的疲态,夏宁适时起身告辞,由年轻宫女将她送出慈安宫外。
夏宁前脚刚走,寝殿里也冷寂了下来。
显得偌大一间空荡冷清,尽管炭火盆子熏得闷热,却压不住人心里头的冷。
华嬷嬷扶着太皇太后,抽去她背后的引枕,令她能舒适的躺下,一边道:“太医说了几回,那提精神的汤药不可多用,虽当下精神好些了的,却是会透支气血,您歇会儿,躺会儿,切不可再召人来说话了,后头太后、陛下来,老奴也要斗胆替您挡下来。”
言辞缓缓。
但听得出关切。
太皇太后任由她念叨着,自己睡得平坦后,视线望向门外。
引得华嬷嬷也一同看向门外。
隔会儿,才听见太皇太后虚弱的声音响起:“是个聪明,心中有计算的性子。”
华嬷嬷坐在床前的踏板上。
两人离得近,语气随意,像是坐在一道儿闲唠的老姐妹。
华嬷嬷道:“奴婢眼拙,今日瞧着过于温顺了些,跪了那么久,出去时腿都在打晃也不吭一声。”
她才说完,太皇太后便哼笑了声,“在宫里头呆了大半辈子了……就是我眼拙……你这眼睛也……不会眼拙……你还是她半个师傅……说出这话……糊弄谁?难不成……天下人都是……吓得,那一桩桩件件……是个温顺性子……能做的出来的?退一万步……真是个泥人性子,我那……孙儿会动了真心?如同着了魔……非要娶她?”
自从病了后,太皇太后精神差劲了许多。
更没有精力说这么些话。
这会儿,长长的说着这么一串话,整个身子都微微的喘着气,瘦弱的身躯跟着一同耸动。
华嬷嬷跪立着,伸手在她后背上顺着气,缓声道:“旁的性子是对旁的事,在您跟前恭谨温顺才是实实在在的。”
太后瞧了她一眼,浑浊的眼中泛起一抹揶揄:“绕了半天,竟是……在这儿候着……夸夏氏?”
顺了会儿后,气息已然匀了许多。
华嬷嬷作势收回胳膊,“方才还说奴婢是她半个师傅,如今说两句公道话,您就说奴婢偏心偏疼她,罢了罢了,索性不说了。”
嘴上说着气性话,眼梢却笑意深深。
两个年龄相仿的,各自笑了几声,得了半分闲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