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开场白让林溪略感新鲜,她神情柔和地道:“早上好。”
陆沉又发现林溪一个优点,接受能力比较强,比如最开始他坚持的师姐和师弟之称。或者说她在很多事情上比较随和,不会刻意做些争执。
“师弟,我有事对你说。”
下一刻林溪的语气便严肃起来,接着将昨日席均的发现复述一遍,亦未隐瞒席均的身份。
“果然……”陆沉喃喃道。
林溪走到桌边执壶斟茶,旋即递给陆沉一杯:“遇到麻烦了?”
陆沉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麻烦。”
两人对面而坐,林溪静静地望着他,并未出言询问或是催促。她的用意很明显,陆沉愿说则说,不愿则罢。
陆沉勉强笑了笑,缓缓打开了话匣子:“师姐或许不知,在我带着商队从伪燕返回的时候,陆家陷入一桩细作案中,因此和织经司有了关联。”
这其实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纵然陆沉口才很好,又尽可能地删掉那些细枝末节,等他从盘龙关搜检讲到昨日与李近的会面时,已经足足过去大半个时辰。
在这个过程里,林溪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帮他添茶。
陆沉最后简单地总结道:“我想不清楚伪燕细作为何会杀一个回马枪返回广陵。”
林溪脑海中又蹦出那天的念头,她知道这个想法很不合时宜,便温声道:“有没有可能,察事厅的鹰犬是想在广陵城内搞破坏?”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陆沉微微皱眉,轻叹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伪燕察事厅的主官可谓分不清主次。首先他们不可能有太多人,能够起到的破坏有限,因为在战事爆发初期,织经司苏检校便已经发动一次大范围的搜捕,将以前怀疑的对象悉数抓了起来。”
他凝望着林溪的双眼,继续说道:“也就是说,现在依旧潜伏在淮州境内的察事厅细作,基本都是高级人员。哪怕留着他们不动,将来都有更大的用处。只要等到战况出现较大的变化,比如来安防线被攻破,这些人就能在各地蛊惑人心搅动风云。”
林溪歉然道:“我也想不明白,抱歉帮不到你。”
这句话让陆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温言道:“师姐这是哪里话?你不远千里来这里传我武艺,我心里已经非常感激。”
林溪没有纠结于父辈的恩情谁轻谁重,说道:“为何不找世叔帮你分析呢?家父曾经说过,令尊是有大智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