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山下的书香山庄里,宰相彭士安捧着一本诗集在轻声念诵。他站在湖边的青岩石上,一袭青衫,迎风飘飘。自从那次见过母亲回来,
彭士安已经放弃挣扎与反抗。他心里想着,如果和上官瑶斗起来,输了,估计要满门抄斩;即便赢了,自己不死,也得掉层皮。
母亲在她手上。正如上官瑶所言,顺其者昌。顺着她,或能忠孝两全。与她相逆,首先孝难全,忠则可能满盘皆输。
既然如此,那就当一个逍遥快活的无为宰相吧。基本上,遵照上官瑶的叮嘱,或者说威胁,彭士安自当宰相以来,大事小事,事事都请示仁宗皇帝。而仁宗皇帝怠政,基本上事事都转给上官瑶。经这么一拐弯,朝堂上的理政之权,实际上依然被上官瑶牢牢抓在手里。
这样也好,省心省事,无为即有为。宰相彭士安的日常生活,就变成吟诗作词,哄哄太后诸葛美仪。
而这会,彭士安没有在他翡翠湖畔的宰相府待着,而是跑来了这莲花山下的书香山庄。寻一僻静之所读读书,怡然自得。但这只是表象。真正的缘由,自然是彭士安要在这里等她,等太后诸葛美仪。
昨天参加完军机内阁的会议,彭士安从媚瑶宫走出来。太后诸葛美仪的贴身丫鬟朵儿与他迎面走来,轻声说了五个字:“明天,老地方。”
“老地方”,彭士安自然懂。确实有那么些天没见太后诸葛美仪了,兴许她有点想念彭士安,或者说有点馋彭士安的身子。
彭士安站在湖边,捧书念诗,青衣长衫,长发飘飘,更添了几分文人的儒雅倜傥之气。
太后诸葛美仪走进这座庄园,远远地打量着彭士安的背影。这个背影让她心头涌起无数的温柔,但最近不知为何,太后诸葛美仪总感到心慌和忐忑。她有时想,自己若不是太后,彭士安又未曾婚娶,或许自己能与他琴瑟和鸣,为他生儿育女,当一个相夫教子的官太太。
但一冒出这个念头,她又微微感到羞愧。她羞愧的是,自己竟然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对先帝乾宗皇帝感到愧疚。曾几何时,诸葛美仪也是那么深爱着乾宗皇帝,助他当上太子,为他打理后宫,为他出谋划策,任他在外面寻花问柳,自己也一心扑在他身上,忠于他……她以为,自己会忠贞不渝地爱着乾宗皇帝。
但看看现在,自己竟然会对眼前这个男人,一个由她一手提拔上来的男人产生深深的依恋之情。
感情终究要败给时光。深情也不及陪伴。毕竟,在这寂寥而寡淡的岁月中,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