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马车都迟迟未上,很是奇怪。估摸着还有好一段路要走的崔少愆,磨蹭的后退到她身边。
“衣紫。难不成你还能听音识弦?与琴师共鸣?”
紧皱着眉头,刘衣紫不解的道:
“好生奇怪的谱子。让人有些心绪不宁。”
“怎么听出来的?不就是首曲子么?这么多人都听着呢。大家都没有觉得不舒服啊。”崔少愆彻底来了兴趣。
“琴瑟乐心,琴弦的‘宫商羽徽角’五音与人的五脏相对应,本就是为了调和五脏用以治病,疏通情志的。可是这首曲子……虽说不至于逆着五脏六腑,但是听久了,亦会让人身体抱恙。”
“区区琴音还能调动五脏治病?当真神奇!”匆忙捂住自己耳朵的崔少愆,双臂支楞起来,左摇右晃的走着路,和出来溜街的二傻子如出一辙。
撩开马车帷裳一角,崔少愆那“纯质”到自成一派的憨傻风格让杨延婉简直没眼看。
“少愆哥,姑娘让你去买点儿这汴京城中的糕点带给她尝尝。”竹苑脆生生的一嗓子让马车旁的两兄妹都侧头看向了她。
“姑娘,不若由衣紫代替兄长前去吧。兄长纯质到,连新宅位置都不甚知晓。以防他耽误了时辰。”刘衣紫顺手拉下了崔少愆的双臂,对着马车帷裳后的杨延婉道。
念及崔少愆短短几日的辉煌过往,刘衣紫不得不斟酌着提议,主动揽责。要刚来这汴京城,就徒惹出是非,那她们两个就别想安稳度日了。她也实在不愿再给崔少愆扎针了。哭哭啼啼的,麻烦!
一个‘纯质’就把崔少愆盖棺定论了。看了一眼到处惹麻烦的事精,杨延婉彻底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丢脸就丢脸吧,不看就好。总好过到处招惹是非。
接过荷包,刘衣紫朝着热闹的市集走了过去。而杨家的马车亦沿着城中的驿道,向着新家的方向驶去。
第一次见识到规模如此宏大的都城,刘衣紫即便再克制,还是被晃花了眼睛。回忆起十几年如一日的枯燥生涯,繁华的景象与内心的荒悚格格不入。
原来外面的世界竟是这般广阔。拘泥于一方狭小天地中的记忆片段,见缝插针的狂涌而出,不断嘲讽着她的无知与浅薄。
朝着人多的地方走了还没有一刻钟,天空乌压压的一片,仿佛要砸下来一般。片刻间就堆积在一起的乌云,轰隆隆的雷鸣声,混着沙沙的风声,席卷着雨水倾泻而下。
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电闪雷鸣。随着刘衣紫她们的到来,老天爷仿佛